结果……
在看清后背的具体情况后,他脸色唰的一下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试图说什么缓和当前的状况。
但对方充满压迫性的阴影仿佛开启地狱的通道,高举的血红砍刀仿佛侵占烈日的血月。
一张诡笑到堪算惊悚的笑脸瘆人无比,剧烈收缩的眼睛直勾勾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嘴唇快速上下开合,不停用悚然的语调重复对他说着:“我是第一!我是第一!我是第一!我是第一………”
卫舌:“……”
……………………救命。
周围全是埋头往前冲的玩家,仿佛他们并不存在,只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卫舌心头更凉,视线颤抖地落在对方迟迟未落的砍刀上,一滴血忽地落在他脸上。
“我,我……”卫舌还心存幻想,恐怕对方认为他还有更多道具,要他全拿出来。
不等他把话说完,那人猛地挥动砍刀,冲他砍来。
卫舌才如梦初醒般挣扎起来,可眼前的砍刀愈来愈近,愈来愈近,他的呼吸都本能地收紧,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挣扎的动作史无前例的剧烈起来。
“你个疯子!!!呜呜呜……呜呜呜……”卫舌实在挣脱不开,在砍刀临近他脖子的刹那,崩溃大哭。
结果在他哭了好半晌,脖子仍旧没传来疼痛或者漏风的感觉时,他哭得缺了氧的脑袋迟钝操控眼睛看了眼。
头顶刺眼的太阳晃得他眼睛疼,压在他身上的人不见了,浑身轻松不少。
意识到他人安全后,卫舌及时收了哭声,哽咽着没敢看周围滚动的弹幕,只用胳膊压着眼睛,透过缝隙悄悄观察。
只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他旁边的一双笔直的长腿,其中一条微微抬起,堆叠出层次感的褶皱,眨眼便将便宜得毫无光泽的裤子撑得格外有型好看。
下一刻,那条腿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卫舌瞬间回神,匆忙往旁边半滚一圈,接着臊着脸爬了起来,背对着对方,浑身绷着,低头盯着地面。
乌从简见卫舌不理人,心觉对方估计脸皮薄,索性转身往身后倒地不醒的男人走去。
他扫了眼地上那把造型粗糙,带着血的砍刀,随后想起先前那根不知所踪的铁棒。
虽然很清楚铁棒被厄尔斯拿走(江简)了,但是当他问起后,祂只是囫囵搪塞,回应的模模糊糊的,想来铁棒最终的结局并不是很好。
但……
那种感觉还挺爽的。
躺在地上的人双眼紧闭,浑身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只是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有多少血。
胳膊上的袖子被人为扯开,喇喇地敞开,露出淋漓外翻的皮肉,不过没有血色,几乎泛白,像是被自来水冲刷干净又被热水焯过一边的猪肉一样。
然而不仅如此,这人的血色也很苍白,胸腔几乎没有起伏的幅度。
并且先前踹他的时候,脚上的触感与其他活人的柔软不同,这家伙硬邦邦的,像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尸体。
似是想到什么,乌从简没有任何犹豫地半蹲下身,伸手快速试探了下对方的鼻息。
“……”
……死了?
这头,卫舌不断深呼吸,潮涌的心理活动在大脑不断的控制下渐渐平复。
他咽了口唾沫,偷瞄了眼周围被他刻意放远的弹幕,看清内容后,又尴尬地蜷了蜷脚趾。
紧接着他鼓起勇气转身,看见那人正围着尸体转圈打量,他也看清了那人——
还是乌从简。
到目前为止,乌从简已经救过他三次。
虽然第一次并不是以救他为目的,但好歹也救了他。
他已经对乌从简认知有所改善,只是骗人感情而已,又没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卫舌:“乌……”
他再一次没说完话,就被乌从简冷淡打断,并往右侧的马路一望,然后开口:“赶紧过来,一会儿来人了,你还想被攻击?”
卫舌立刻听话地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站在乌从简身边,同时探头往乌从简看的方向看去。
这条马拉松无论前后都是一望无际的路,除了刚才有人从他身边跑过,就没出现过人了。
况且他也是从那个方向跑过来的,他后面除了刚才那些人,就没人了。
再者后面只有一条没入森林的路,哪有什么……人?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望着凭空出现的一群人。
乌从简眉头轻蹙,感觉后脑勺还在隐隐约约的痛,伸手往后脑勺轻轻揉了揉,余光却瞥见卫舌的一只脚还在白线里,他抿了抿唇。
再一次感叹,幸亏有厄尔斯这么一个外挂,不然他已经死了一次了。
不过,还不如让他一死,怪痛的。
等他亲手抓到,非弄死不可。
卫舌看着眼前跑过去的一堆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