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从简见对方如此主动,唇角的笑意不减,顺势毫不客气地伸手捧住对方的脸,而后皱着眉头,颇为失望道:“你真凉啊。”
说着说着,他的兴味陡然跌至0,眼底的欢喜荡然无存,便习以为常,毫无兴趣地准备松开手。
结果却被对方蓦地扣住,硬压在柔软的脸上,感受着手心手背上传递开的凉意。
他不满地瞪了眼他,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冷着脸呵斥金:“把你的脏手拿开!”
金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手下的压力却加大,不容对方有丝毫脱离的可能,将乌从简的手死死摁在他的脸上,随后侧头轻吻了下他的手心,再转回头冲乌从简轻笑一声:“很干净的。”
乌从简在金不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亲吻的行为下陡然一懵,随后感到前所未有的怒意。
整个人变得极为冷漠,面无表情。
银灰色的眼睛仿佛正在蔓延开一大片不见五指的浓重雪雾,带着冷冽的寒意化作一根根尖锐的针,狠狠扎进对方的皮肤里。
金依旧浅浅笑着,没有丝毫因他的警告而感到退缩,反而愈加兴奋。
他用深情款款的目光在乌从简面无表情的脸上流连,细细描绘对方堪称完美的容颜,时不时低头闭眼轻嗅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
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这家伙的遗书里写着——
——「……亲爱的,我最喜欢的是梨香,你呢?」
而他是如何死的,他早已忘记。
只记得他的爱人因他而死。
死亡的场景在记忆里日渐模糊,又随着他变得强大而渐渐清晰。
他记得……
那是一个橘黄色的黄昏时刻,太阳已经半落入矮山,触目所及皆是橘黄色的光线。
他整个人洋溢着喜悦,在返家的途中畅想未来。
结果走着走着,天空中忽然飘荡起大片灰黑色的尘屑,他越往前,尘屑越多。
原本充斥着泥土芬香的空气骤然被一股浓烈的烧焦味侵袭,且随着他越往家的方向行进,越浓烈。
几乎是一瞬间,不安迅速占满整个大脑。
这个方向,只有他一家!
当他转过一个山头,焦急的视线迅速往家的方向望去,大脑轰的一下发白。
此刻,那里只剩下残垣断壁,残留的火星子滋啦滋啦响,烟一阵一阵地向上盘旋。
等他双腿发软地跑回去时,眼尖地发现一具躺在废墟里的尸体。
身形、残留的衣着,甚至包括烧焦的头发都无一不在诉说这具尸体就是他的老婆!
他嚎啕大哭,再醒来便来到了一个鬼地方,带着他乌从简的遗书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日日夜夜。
直到找到了他!
不过对方忘了自己。
但是没关系!
“……”
“……”
金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由得用鼻尖碰了碰对方的鼻子。
乌从简冷漠地躲开,偏头注视他几秒后,便猛地挣扎起来。
结果下一秒人就被猝不及防地压在一旁的沙发背上,腰被蛮横地夹在沙发与对方的腹部,双腿也被什么东西缠住。
一时之间,下半身动弹不得。
两人的动静很大,沙发直接被压得撞在墙上,发出闷沉的撞击声。
沙发腿与脏兮兮的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异常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医务室里格外清晰。
乌从简被对方的动作弄得恼羞成怒,直接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骨头发出恐怖的咯吱咯吱声,力度大得几乎下一秒就要掐死对方。
金恍若未闻,视线依旧黏在他眼睛上,艰涩道:“我是热的。”
说着,他将掐着他脖子的手用力一拔,往心口处用力一压。
眉眼一挑,委屈道:“感受到了吗?”
“是我的心跳,还有温暖的触感。”
压在他胸膛上的手果然感受到胸膛上温热的触感,旋即又用力往里压了压,手心才感觉到底下的微弱跳动。
冷漠无情的神色稍许缓和,乌从简无事发生似的扬起笑,怪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金亲昵地贴近:“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讨厌我是人,还是我是…冰的。”
乌从简没管他语气里的谴责,自顾自地命令道:“把我放开,你硌的我不舒服。”
金听话的放开,视线一错不错地跟随着乌从简的动作游移。
他唇角无意识咧开。
之前的蠢货真是半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