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泥地里,指尖沿着竹哨断口滑过。月光落在裂痕上,映出一道细如丝的暗红纹路。
血从指腹渗出来,滴在哨身上。影照镜瞬间开启,画面闪现——黑衣人穿过一扇铜门,门楣刻着“巳”字,身后有火把光影晃动。他走向石台,掀开布帘,露出一只青铜匣,匣面浮雕蛇纹盘绕。
记忆戛然而止。
我收手,将断哨塞进袖袋。许元羽棋站在我身后半步,没问结果。许慕瑶瑶已经拔出短刃,在掌心划了一道,把血抹在一张薄纸上,迅拓下铜门纹样。
“西翼第三密室。”李森莫雪翻动手中的古图,“原是禁药封存处,三十年前因一场爆燃事故封闭。”
“现在reopened了。”许慕瑶瑶咬牙,立刻察觉说漏嘴,赶紧闭嘴。
我没理会。那名巡逻卫的记忆里,这扇门背后没有机关警报,只有两名守卫轮值。他们动作迟缓,呼吸节奏一致,像是被什么牵着走。
“不是人。”我说,“是傀。”
许元羽棋终于开口:“你打算强取?”
“他们要我们以为这是陷阱。”我盯着地图上那个小点,“可纸条写着‘巳位已清’,说明他们觉得威胁解除。这时候最松懈。”
风从谷口斜吹进来,带着湿土味。远处灯火熄了几盏,像是有人撤岗。
“那就趁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进去。”许慕瑶瑶收起炭笔,“我去引烟。”
“你从东侧绕。”李森莫雪展开机关图,“这里有条排水暗渠,通向密室后墙通风口,我能切断主控闸。”
我点头,抽出匕检查刃口。刀柄缠着旧布,上次沾的血还没完全洗掉,摸上去有些涩。
“正面交给我。”我说,“只要三分钟。”
许元羽棋看了我一眼,没反对。
我们分头行动。我贴着岩壁前行,脚下碎石被刻意避开。前方拐角处,两具黑鳞甲守卫立在拱门前,肩甲上有蛇形铆钉,头盔遮住整张脸,只露出鼻孔下方一道窄缝。
他们不动,也不换岗。
我伏低身子,从腰间取出一枚铁蒺藜,轻轻掷向十步外的石柱。它撞上去,出轻响。
两名守卫同时转头,动作整齐得像一人操控。
就是此刻。
我冲出去,匕直取左侧守卫咽喉。他举刀格挡,但慢了半拍。我旋身劈开他手腕,顺势探指戳向颈侧软骨。咔的一声,他倒下时身体还保持着站姿惯性,往前踉跄两步才扑倒在地。
另一个刚转身,许慕瑶瑶的烟雾弹已在墙角炸开。白烟弥漫,她从侧面跃出,一脚踢中对方膝盖内侧。那人摔倒瞬间,我已逼近,匕插进他耳后三寸。
尸体温热。我伸手按住他太阳穴,影照镜再次启动。
画面混乱:一间暗室,墙上挂着许多金属片,有人把它们钉进受试者后脑;指令声低沉重复:“听令而行,违者自毁。”最后定格在一个身影上——披影袍者坐在高座,手中玉符与铜哨同纹。
我睁开眼,呼吸略重。
“怎么样?”许慕瑶瑶低声问。
“他们在被远程控制。”我把匕擦净,“脑后有嵌片,接收指令。杀了也没用,除非断源。”
李森莫雪从暗道爬出,抹了把脸上的灰:“通风口下面就是密室,门锁双钥,必须两枚蛇纹铁片同时插入。”
我皱眉。
“我只有一枚。”
“另一枚在指挥官身上。”许元羽棋声音冷下来,“你得逼他现身。”
我望向通道深处。那里传来脚步声,不快,但节奏统一。七个人,呈扇形推进,中间一人肩甲比其他人大一圈,右手戴着铁护指。
是领。
我退后一步,故意让靴底刮过地面石棱,出刺耳声响。
七人停住。领抬手,其余六人散开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