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拿到的是解药?”他忽然开口,“那是控制百万江湖人的钥匙。”
我没动。
他冷笑:“医谷七使当年封药,不是为了救人,是为了防止药落入野心家之手。可现在,我们让它真正挥作用——让所有门派,都听命于一个声音。”
我慢慢从怀里取出玉简。
“那你看看这个。”
我将玉简高举,以指力激其中封存的影像。一道光影浮现,是百年前的画面:七名医者立于石碑前,最后一人转身,袖口银蝶微闪。她开口,声音苍老却清晰:
“药为人所用,非为人所控。若有持药者妄图驭人,天地共诛之。”
光影消散。
那执事怔住。
他身后两名黑袍人缓缓放下了刀。
“你们被灌了谎言。”我盯着他,“他们许你们净化乱世,可实际是要把所有人变成傀儡。你信吗?你真的信?”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一步步走近:“你练的是寒髓功,每日子时要饮冰露压制内火。若你叛离,他们不会再供药。你怕死,所以听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早就不是在执行命令,而是在帮他们杀人?”
他猛地抬头。
影照镜刚才从一名死者记忆中看到的片段还在脑中:一间密室,几名执事跪着喝下黑色药汁,额头青筋暴起。有人挣扎,立刻被拖走,再没出现。
“你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人。”我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握刀的手开始抖。
忽然,他转身就走。
其余残余的黑袍人面面相觑,有人退后,有人仍持刀不动。但阵势已散。
掌铜牌走到我身边,看了眼井口:“解药……就在下面?”
我点头:“寒髓井底,月满子时开启。现在还差两个时辰。”
他喘了口气:“你还撑得住?”
我没答,只低头看了眼左手。布条已被血浸透,边缘黑。毒素在爬,但我还能动。
同盟的人陆续聚拢,有人抬走了受伤的同伴。掌铜牌接过指挥,开始布置警戒。
我走到井边,俯身看。
井口深不见底,寒气扑面。井壁刻着细密符文,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亮。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远处山峦后,一道火光升起,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像是信号。
我握紧匕,站在井台中央。
掌铜牌走过来:“他们要反扑了。”
我望着火光的方向,说:“那就等他们来。”
风卷着冰屑打在我脸上,我抬起手,把最后一段布条缠紧。刀柄沾了血,滑了一下,我用力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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