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阳光比昨天更烈些,透过游泳馆的高窗在水面投下晃动的光斑。杨晚栀站在更衣室镜子前,把泳衣肩带调整了三次,又对着镜子抿了抿唇——昨晚特意涂的润唇膏带着点水蜜桃味,她对着镜面呼出一口气,连空气都甜得腻。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白书妍已经换好衣服,正对着镜子扯平泳衣褶皱,“再磨蹭陆教练都被别人抢走了。”
杨晚栀手忙脚乱地把毛巾往包里塞,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想起什么,又把手机掏出来按亮——壁纸还是昨天偷拍的那张,陆教练站在池边笑,浅棕色的痣在阳光下像颗小琥珀。她对着屏幕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跳又开始加,赶紧锁屏塞回口袋。
走到泳池区时,陆教练正在教一个小男孩打水。他半蹲在池边,一条腿屈膝踩在台阶上,湿搭在额前,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男孩的脚总也踢不对方向,他干脆伸手握住小孩的脚踝,一点点带着他练习:“膝盖别分开,像这样……对,用点力。”
阳光落在他手背上,能看见清晰的血管。杨晚栀突然想起昨天他扶着自己腰时的触感,指尖忍不住蜷了蜷,刚要往前走,又被白书妍拽住了。
“等会儿,”白书妍朝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我先去探探路。”
她转身走向泳池另一头,路过陆教练身边时,故意“哎呀”一声,手里的浮板“啪嗒”掉进水里,刚好漂到他脚边。
“不好意思啊教练,”白书妍弯下腰去捞,眼睛却瞟着他的反应,“昨天我朋友跟您学了一节课,回来念叨了一晚上,说您教得特别好。”
陆教练正把浮板递给她,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越过水面往杨晚栀这边看了一眼。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池底的瓷砖花纹,耳朵却烫得厉害,连他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楚:“是吗?她学得也很认真。”
“认真是认真,”白书妍接过浮板,顺势坐在池边,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就是胆子小了点,好多话不好意思跟您说。”
杨晚栀在心里把白书妍骂了八百遍,手指攥着泳衣下摆都快绞出褶子了。正想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就听见陆教练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是吗?那我等会儿多主动点。”
白书妍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回来了。杨晚栀刚想瞪她,就看见陆教练结束了教学,正朝她们这边走过来。他走路时带起的水花沾在小腿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黑色泳衣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准备好了吗?”他在她面前站定,左眼尾的痣随着眨眼动了动,“今天练蛙泳腿。”
杨晚栀赶紧点头,跟着他走到浅水区。他先示范了一遍陆上动作,弯腰时腰线绷紧,露出清晰的人鱼线。杨晚栀看得走神,直到他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膝盖:“看这里,膝盖要略窄于肩,脚掌向外翻。”
他的指尖碰到她膝盖时,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却被他轻轻按住了:“别动,感受一下力的位置。”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泳衣渗进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指的力度,不重,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练了几组陆上动作,他让她下水试试。她扶着池边踢腿,水花总也压不下去,溅得满脸都是。正急得想跺脚,脚踝突然被人轻轻握住了。
陆教练半跪在泳池里,水位刚好漫到他的胸口,他仰着头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脚踝再放松点,像这样……”他握着她的脚,一点点帮她调整角度,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脚背,引得她一阵战栗。
“感觉怎么样?”他松开手,掌心的温度却像烙在了她皮肤上。
杨晚栀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根本没听清他在问什么——她满脑子都是他仰头时脖颈的线条,还有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滑的样子。直到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猛地回神,脸颊“腾”地红了。
“再来一次。”他忍着笑说。
这次她踢得认真了些,水花小了不少。他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伸手帮她调整姿势。有次她重心不稳往旁边倒,他伸手一捞,就把她圈进了怀里。她的脸颊刚好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混着泳池水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好闻得让她差点忘了呼吸。
“站稳了。”他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一点,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杨晚栀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冒烟。白书妍在远处冲她挤眉弄眼,她假装没看见,脚在水里无意识地划着圈。
中途休息时,陆教练去买水,白书妍赶紧凑过来,戳了戳她的胳膊:“机会来了!等会儿他回来,你就跟他要微信!”
“我不敢……”杨晚栀咬着唇,手指在池边划来划去,“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书妍恨铁不成钢,“你昨天晚上对着他照片傻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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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陆教练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他把其中一瓶递给杨晚栀,瓶盖已经帮她拧开了:“喝点水吧,刚才练得挺卖力。”
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她接过水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她赶紧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越来越烫的脸颊。
“陆教练,”白书妍突然开口,朝杨晚栀使了个眼色,“我朋友说想问问您,平时除了教游泳,还喜欢做什么呀?”
杨晚栀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攥紧了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