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去打印店了,”沈以墨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往白书妍桌上一放,“你上次说要找的那篇关于‘偏见与权利边界’的论文,我帮你打印出来了。网上的扫描版字太糊,这个清楚。”
白书妍拿起那几张纸,指尖碰着纸页边缘,温温的。她上次随口跟沈以墨提过一句,说图书馆的数据库里找不到这篇论文,只能在个小网站上看到模糊的扫描版,没想到他记在了心上。
“谢谢。”她抬头对沈以墨笑了笑,眼睛弯起来,像含了层柔光。
沈以墨被她这一笑,耳朵尖悄悄红了。他赶紧别过头,去看杨晚栀桌上的资料,故作随意地问:“你们在弄总决赛的辩题啊?‘人有没有表达偏见的自由’,正方?”
“嗯。”杨晚栀点头,嘴里还叼着吸管,说话有点含混,“难死了,感觉怎么说都容易被怼。”
“不难啊,”沈以墨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比如你说‘我觉得香菜不好吃’,这算不算偏见?算吧,但你不能不让人说啊。总不能因为有人喜欢香菜,就规定所有人都得说香菜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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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晚栀眼睛一亮:“哎?这个例子不错啊!简单易懂。”
“别教坏她,”顾明夜伸手拍开沈以墨的手,“这例子太浅了,总决赛用这个,评委肯定觉得没深度。”他转向杨晚栀,“我觉得可以从‘压制偏见反而会让偏见更顽固’这个角度说。你越不让人说,人越憋在心里,反而容易变成更深的敌意。还不如让它说出来,才能去讨论,去纠正。”
“这思路好!”杨晚栀立刻摸出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顾明夜,你可以啊!”
顾明夜被她夸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嘴角咧到耳根:“那当然,也不看是谁……”
“行了行了,”白书妍笑着打断他,“别耽误她查资料了。”她看向沈以墨,眼神里带着点无奈,“你也是,别跟着起哄。”
沈以墨耸耸肩,没反驳,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递给白书妍:“这个给你。我刚才在打印店旁边的文具店看到的,纸挺厚的,适合记笔记。你之前那个本子不是快用完了吗?”
白书妍接过本子,封面是淡蓝色的,印着小小的星星图案,正是她喜欢的样子。她捏着本子边缘,没说话,只是低头抿了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嚼着,甜甜的。
顾明夜见沈以墨送了东西,也不甘示弱,从袋子里摸出个毛绒小挂件,往杨晚栀手里塞:“这个!刚才路过精品店看到的,像不像你?圆滚滚的,还瞪着眼。”
那是个小熊猫挂件,确实圆滚滚的,眼睛用黑纽扣缝的,直勾勾地瞪着。杨晚栀看着它,又看看顾明夜促狭的笑,伸手就去拧他胳膊:“你才圆滚滚!你全家都圆滚滚!”
顾明夜笑着躲,椅子腿又在地板上蹭出“吱呀”声。
图书管理员这次没看过来,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立刻停了动作,都乖乖坐好,像两个被抓包的小学生。
白书妍和沈以墨看着他们,都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窗户,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摊开的笔记本和资料上。
桌上的奶茶冒着热气,草莓牛奶的甜味混着纸张的油墨香,慢慢漫开。
杨晚栀低头看着笔记本上顾明夜刚才说的思路,笔尖顿了顿,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她偷偷瞥了眼旁边的顾明夜——他正拿了本闲书翻着,却时不时往她这边看一眼,眼神软乎乎的。
白书妍把沈以墨给的论文摊开,指尖划过上面清晰的字迹,又看了眼对面的沈以墨。
他正低头玩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着,却好像随时在等她开口。
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在窗沿上打了个旋儿又飘走。图书馆里很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极轻的笑声。总决赛还没到,但此刻桌前的人,好像已经把深秋的寒意,都挡在了那片温暖的阳光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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