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严叙收回目光,迈步进了大殿。
齐妙松口气,刚要起身离开,就听严叙在里面问:“床是谁铺的?”
孙良言脸色一变,直觉是出了什么差错,第一时间看向齐妙。
几个宫女也都战战兢兢地看向她。
齐妙心里苦笑。
床是她亲自铺的,那张床她已经铺了五年,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严叙不过又在找借口为难她。
她摆摆手,让几个宫女先退下,自己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在胸前,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严叙负手站在龙床边,两道剑眉微微蹙起,从听到齐妙的脚步声开始,就盯着她过来的方向看。
齐妙如芒在背,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距离蹲身行礼,安静地等着他发难。
严叙不说话,视线落在她垂下的眼睫上。
她的睫毛很长,又长又密,仿佛一对蝴蝶栖息在湖水边。
她那双眼睛,就是两汪湖水。
清澈,纯净,波澜不惊。
她总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似乎命运无论给她什么,她都会照单全收,甚至还心怀感激。
但严叙知道,她的内心不是这样子的。
那个隐藏在柔顺外表下的齐妙,从来就没打算认命。
“床上掉了根头发,是谁的?”严叙冷声问。
齐妙吃惊地抬起头看他。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故意刁难。
严叙仿佛读懂了她的眼神,冷笑一声:“朕没有那么无聊,你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