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全便将信奉上,“九公主有要事相告,还请陛下过目。”
一颗废棋,本该抹杀,不过皇帝人前做着贤德明君,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接过信,扫了眼,倏的顿住。
一把挥开明黄色帐子,扬声示意那乐安入内觐见。
与此同时,秦昭因困着怜香,两人关系便僵持着,他白日上差,傍晚下差回来和她一道用膳。
怜香布菜时,会与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对上,感到他目光灼热,不由心间乱跳。
即使到了此刻,他依旧凭着那张俊美深邃的面孔,惹她不安。
到了晚间入睡,他依旧缠着她,虽不做什么,可两人身子相依,摩擦中难免渐渐消弭不快和隔阂。
他总温柔缱绻的附耳低语,“怜香,不要与自己为难,也为难爷,你知晓,那件事我比谁都痛心。”
“香娘,你抬眼看看爷,莫要等到失去,再抱憾终身,”他惯用这种怀柔手段,叫她心软。
每每那时,怜香便左右纠结为难。
却没想到三日后,宫里忽传来旨意,命秦昭携内子入宫。
此事莫不让他想到那日在倚梅殿的场景,文德皇帝压着怜香欲行乱事,他心烦意乱,却不得抗旨。
怜香对宫里皇帝颇为忌惮,知晓后,便自行配了味药抹在脸上。
不出三刻,原本嫩白娇艳的小脸便肿胀起来,虽隐约可见五官,却难辨本来容色。
叫秦昭好一通心疼。
不住抚着她的脸,不顾浮肿亲吻她眉眼,“叫你受苦,终究是我做的不够周全。”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帝会惦记这么久,乐安是知晓怜香的容貌与南齐皇后相似,若是她告知陛下,陛下生了囚禁的心思,岂不是害了怜香。
他犹豫再三,眉心一折,“不若,寻个由头你莫要去宫里。”
“不可,陛下明旨要你我前去,便是天上下刀子都要入宫,丢脸是小,抗旨不遵是大。”
秦昭一听,将她抱在怀里,耳鬓厮磨,“你心底还是在意担心我,就别再互相磋磨了,人生四季,草木一秋,过好当下才最重要。”
怜香只伏在他怀里,默默无语。
待换了进宫面圣的袄裙,秦昭又备了帷帽,将她红肿的脸遮住,上了马车,再将人抱在怀里,似乎每一刻都不愿与她分开。
怜香恍惚想着,当初为了那百两银子,卖身入国公府,最终却害的弟弟失去性命。
这一切究竟值不值?
宫宴上,皇帝坐在高位,看向跪在殿内的秦昭和怜香,目光炯炯,似想撕破细纱看到她那张脸。
文德皇帝道,“秦卿的未婚妻子何以戴着帷帽?”
秦昭拱手,恭敬道,“回陛下,内子是为大夫,误食了药物致使轻微中毒,显于面上无法见天颜,恐会冲撞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文德皇帝虎视眈眈,竟然不顾殿内其余朝臣与太子,命怜香将兜帽摘下。
四周死寂沉沉,众人都未料到会有此,太子亦是蹙眉,右相满目不解。
怜香跪在殿内,只觉浑身冰冷浑似又回到那日被皇帝凌辱之时,她抖着手,身边的秦昭握住她手,低声道,“莫怕!”
她终摘下兜帽露出那张愈发红胀的脸颊,一路行来,早已丑陋不堪。
太子倒吸口气,着实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般心狠。
秦昭心头如被人用尖刀锥刺,不住的平复愤怒,他忠心不二,奉君为上,从没料到天子会觊觎他的妻子,更没有想过将怜香摆在这等危险境地。
他压制着怒火,拱手慨然道,“陛下,还请容臣妻戴好帷帽。”
事已至此,皇帝虽不悦却不得再强迫他们,只宴席间兴致缺缺,时不时的往怜香这处瞧。
意图明显的让人不适。
散席后,秦昭带着怜香立即离开皇城,在马车上便急切的问,“解药呢?”
怜香只管摇头,“事出从权,配的着急,许多药材都用上,解药还需要调制。”
“你……”秦噎了口气,被她气的胸口起伏,“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真真的是想要爷的命。”
说着便唤严峰去紧急联络萧无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