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兵然而,尽管黑云压境,这场暴雨,……
“就这样?”陆兮兮问。
“就这样。”唐拂衣答。
“你俩和那国师说什麽了?”陆兮兮问。
唐拂衣摇了摇头。
“你别……你摇头是什麽意思?”陆兮兮皱眉。
“就是没说什麽的意思。”唐拂衣道,“我们与那国师见面的时候,隔了一道完全不透光的屏风,完全见不到她的样子。”
“我们原本是准备等她先开口,但她一直都没有说话,于是我便直说我们有急事需要离开,不能留在漠勒为其效力。”
“然後呢?”
“然後,她沉默了一会儿,就说让我们离开。”
“没了?”
“没了。”
“嘶……”陆兮兮满脸地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这位国师,什麽都没说,也什麽都没问,在明知道你们俩一旦离开很有可能对漠勒造成威胁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强留,还把包袱还给了你们,帮你们喂饱了马,准备了一路的水粮,恭恭敬敬地送你们上了路?”
“送你上路。”唐拂衣瞥了她一眼,“我们只是离开。”
“啊……呃,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陆兮兮意识到自己用词确实有些不当,干笑了两声。
“也不能算是恭敬,但确实并未与我们为难。”唐拂衣又道,“如此反常的态度我们二人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彼时实在情急,来不及细问,只能先行离开。”
“我们只知道,这位国师是个女人。”
“这……还真是一桩奇事啊……”陆兮兮感叹了一句,“这事儿放戏台子上当个戏文唱出来我都得大笑三声。”
小满也怔愣着看向苏道安,而後者只是颔首默认。
“那国师会不会是家主或是苏统领的故人?”一直沉默着的王九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我们也想过这个可能。”唐拂衣正色道,“但我们想不明白的是,若是故人,为何不直接与我二人相见,隔着屏风见到之後,又为何一言不发。”
“想是如今立场不同,不便相认罢。”王九猜测道。
“嗯,现如今恐怕也只能先这麽想了。”唐拂衣叹了口气,“不论如何,如今我们也已经回来,那位使者说自己不信神,恐怕是要开战的意思,我先去找寻叔了解一下情况。”
“我也一起。”苏道安站了起来。
“我……”
“你就别去啦,先好好休息,把精神养足些吧。”陆兮兮打断了准备自告奋勇的王九,“你看你的脸色都差成什麽样啦。”
“嗯。”唐拂衣点点头,“小九先休息吧,陆老三,你留下陪她一会儿吧。”
“啊?我?”陆兮兮愣了愣。
“不是你是谁?”唐拂衣觉得陆兮兮今日有些奇怪,“这里还有别人吗?再说从小不都是你陪的吗?”
“呃……也,也对。”陆兮兮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我……我这不是也关心战事,着急嘛……那我陪小九一会儿,晚些你再跟我说罢。”
她说着,又坐回桌边。
唐拂衣应了一声,牵起苏道安的手出了门,小满跟在两人身後,陆兮兮看着她踏出屋子,转身关门的时候,只是低着头,刻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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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从离城调兵增援,月川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根据斥候来报,彭城集结的兵马到如今已有三万,而月川,算上离城的援兵,再加上百姓中能作战的青壮年,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一万有馀。更遑论月川的城墙并不如离城,有何曦多年来的修葺加固,许多地方甚至都是新造了没多久,若要开战,也不知能挡得住多少。
弃城,似乎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尽管黑云压境,这场暴雨,却迟迟未有真正落下。
十日後,萧国退兵。
消息传来,全军哗然。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斥候一探再探,得到的都是相同消息。
而在那之後的几日里,从各地集结到彭城的兵马都陆陆续续各自散去,前阵子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感荡然无存。
“军队都散了,短期内应当是不准备再有行动了。”孙寻开口,尽管尚有疑虑,但眼前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在搞什麽?”冷嘉良亦是十分不解,“萧国的将士们一同到彭城游玩的吗?”
“探子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萧国的军队内部对于山神之说産生了很大的分歧,双方都上书萧都,如今这般,大约正是萧都那边给出的决断吧。”王九道,“毕竟……青州那场巨变,从结果上来看,确实是十分惨烈,萧国不敢轻易行动吧。”
“也是……”冷嘉良耸了耸肩,顺口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唐拂衣的马屁,“还得是我们家主大人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啊,此事若非家主……”
“冷嘉良,你此次亦有功,放心吧,赏钱少不了。”唐拂衣早已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