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与立冬原本也担心的跑过来两步,见状却都停在了原地。前者一手提刀,目光中的不解很快就化作了了然与无奈,而後者的武器被击飞,如今两手空空,站在那里,颇有些尴尬。
“立冬,我借你长枪一用。”苏道安上前两步,仰头冲她微微一笑。
立冬稍稍一愣,而後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场边。春分与她年龄相仿,同样善使长枪,亦是交好,见她垂头丧气的走过来坐下,连忙笑着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惊蛰眼中的无奈并非空xue来风,这场比试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苏道安尽管并非自幼学习枪法,而更精弓术。但被困离城的三年间学的极快,出去西域走了一趟,回来後整个人都振作了许多,今年生辰唐拂衣又给她送了一杆好枪,多方加持之下,半年间进步堪称神速。
并非惊蛰刻意放水,如今离城的士兵中,除了那魏虎还能仗着蛮力与她拼上一拼以外,怕是已经没有对手。
“统领越发厉害了。”惊蛰看着抵在自己喉头的枪尖,笑着放下了刀。
“怎麽你输了,反倒还如此开心?”苏道安撇了撇嘴。
“输给统领,自然服气。”惊蛰说着,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只是恐怕是无人能再与小姐一战了。”
苏道安眨了眨眼,她收了枪,环顾四周,衆人的表情与惊蛰所言如出一辙。到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唐拂衣的身上。
四目相对,唐拂衣明白苏道安的意思,也学着她的样子,眨了眨眼,只等着对方开口。
苏道安抿唇,她不是很想和唐拂衣比试,一是因为此人的武功路数太过灵活多变堪称诡异,应对起来太过麻烦;二是因为,自己曾经也与她打过几次,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故意放水,而後再笑嘻嘻地夸自己厉害。
但是现下……
“你……”
她踟蹰着准备开口,却只听人群之外传来一声被马蹄声包裹的高呼。
“我来做你的对手!”
她心中一惊,与衆人一同侧目望去,却只见一人一马自人群中让出的小道通过,行至自己面前,翻身下马。
那人手持长刀,皮肤黝黑,长发高束的脑後,不是秦铁衣又能是谁?
“铁衣!”苏道安惊喜道,“你来了!”
“是,我来了!”秦铁衣将那缰绳往唐拂衣手上一甩,又将披风和长刀一同解了丢过去,不由分说走到兵器架边,挑了一把趁手的木刀,站到苏道安面前。
“先前就一直想和你打一场,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撞上了那就今日如何?”
“今日就今日。”苏道安轻笑一声,提枪架在肩头,“我怕了你不成?”
这边火药味正浓,另一边秦玉鞍策马赶到唐拂衣身边。
“诶你这孩子……”话说到一半,眼看着已经拦不住了,只能无奈的转身向唐拂衣赔礼,“真是对不住,我这女儿性子野,一激动就顾不得别的了,家主莫要介意。”她一面说一面从唐拂衣手中把秦铁衣丢过去的东西都拿了回来。
“无妨。”唐拂衣看着苏道安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模样,亦是高兴,“涉川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说话前,场中两人已经缠斗在一起,看着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低。秦玉鞍环视了一周:“看样子,是我们来的晚了。”
“不……”
“诶!你这个坏丫头!”
唐拂衣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秦铁衣一声惊呼,愠怒间却也掩不住兴奋。
“你诈我!”
“兵不厌诈!”
场地周边响起一阵哄笑。
苏道安一脸坏笑,她再次递出一枪,压根不打算给秦铁衣喘息之机。而後者却也并非等闲之辈,躲过这致命一击,很快便重振旗鼓,再度扳回一城。
唐拂衣看着场中一边笑一边的两人,忍不住跟着衆人一同欢呼。而後她回过头,望向身边同样面带笑容的秦玉鞍。
“一点不晚,”她开口,“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