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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色鹿与桑田记（第1页）

第一章雾隐泉的秘密

青崖山的雾总带着股草木腥气，像浸过晨露的艾草。阿禾背着竹篓钻进雾里时，草鞋尖刚触到山涧的青苔，就听见一串银铃似的响动。那声音不是山雀也不是溪流，倒像有人把月光敲碎了撒在水面。

她扒开挡路的野葛，看见潭心浮着团流动的光斑。起初以为是阳光穿透雾霭的幻影，直到那光斑舒展开四肢，才看清是只鹿。鹿角支棱着像珊瑚树，通身的皮毛流转着九种颜色，最奇特的是它眉心那撮雪白毛，竟长成半朵莲的形状。

九色鹿阿禾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村里老人们讲过，上古有神鹿，毛具九色，能解百毒，若遇善人，会衔来灵芝仙草。可这青崖山已经荒了三十年，别说灵芝，连寻常草药都难寻。

九色鹿似乎不怕她，歪着头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它的前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渗着黑血，滴在水里竟泛起油花似的涟漪。阿禾这才注意到，潭边散落着几支断箭，箭镞上裹着暗绿色的黏液。

是猎人？她心里一紧。上个月镇上贴了告示，说青崖山有异兽，悬赏千两白银捉拿。她爹就是三年前进山寻药，再也没回来。

没等她细想，九色鹿忽然哀鸣一声，栽进水里。阿禾想也没想就跳进潭中，冰凉的泉水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她奋力将鹿拖上岸，解下腰间的药囊——那是她爹留下的，里面总备着止血的金疮药。

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九色鹿疼得浑身抖，却温顺地没动。阿禾忽然现，那些黑血落在草地上，草叶竟以肉眼可见的度枯黄了。

这箭上有毒她心头一沉。正想再找点解毒的草药，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透过薄雾，能看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影正往这边来，为的那人手里举着张网，网线上闪着银光。

快躲起来！阿禾急得推了九色鹿一把。九色鹿却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背，忽然张口吐出颗莹白的珠子，落在她掌心温温的，像颗剥了壳的荔枝。

这是

持此珠，危难时可唤我。一个清亮的声音直接响在她脑海里。阿禾惊得抬头，九色鹿已经化作道彩光，钻进了密林深处。她慌忙将珠子塞进怀里，刚躲进灌木丛，那伙黑衣人就到了潭边。

为的是个独眼男人，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他踢了踢地上的断箭，啐了口唾沫：妈的，让那畜生跑了！

头，这水里有血迹，往东边去了！一个跟班指着水面喊道。

刀疤脸眯起独眼：追！镇长说了，活要见鹿，死要见皮！谁能捉到它，赏银分他一半！

马蹄声渐渐远去，阿禾才敢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她望着九色鹿消失的方向，掌心的珠子还在微微烫。这时她才现，自己的草鞋不知何时丢了一只，脚底板被石子划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竟在草叶上开出朵小小的红花。

第二章莲心珠

回到村子时，日头已经西斜。桃花渡的炊烟像淡墨画在天上，阿禾刚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就看见王婆挎着篮子在等她。

阿禾丫头，你可算回来了！王婆把个热乎的菜团子塞给她，今天镇上的官差又来了，问你爹的事呢。

阿禾的心沉了沉。她爹王老实原是村里最好的郎中，三年前为了给邻村的孩子治怪病，进了青崖山寻一味叫还魂草的药材，从此杳无音讯。官府来过几次，都说按失踪人口销了案，可阿禾总觉得爹还活着。

他们问什么了？她咬了口菜团子，玉米的香甜里混着点苦涩。

还不是问你爹有没有留下什么医书方子。王婆叹了口气，听说镇里那位新来的李大人得了怪病，请了多少郎中都没用，就想找些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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