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会走到院中,长久地凝视着那片温晁亲手打理过的药圃。
如今药圃荒芜了,杂草丛生,如同他荒芜的心田。
他站在那里,一站就是数个时辰,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任由风吹乱他的银。
夜晚是最难熬的,宽大的床榻冰冷空旷得可怕。
原随云不再睡在那张床上,他只是在床边放了一张矮榻。
他依旧习惯性地在深夜醒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探身侧,触手的却只有冰凉的锦被。
每一次的落空,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便起身,走到庭院中,对着那轮清冷的月亮,一站到天明。
背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孤寂得令人心碎。
他开始收集所有与温晁有关的东西,一支用旧的笔,一张随手写下的药方,甚至一片夹在书页里早已干枯的树叶……都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在一个特制的紫檀木匣中。
他将温晁最后几年病中穿过的、带着药味的一件旧寝衣叠好放在枕边,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爱人的气息,能给他片刻虚假的慰藉。
他的饮食变得极其简单随意,甚至可以说是敷衍。
若非丁枫苦苦哀求,他可能连维持生命的基本进食都省了。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度消瘦下去,曾经挺拔的身姿也透出一种油尽灯枯的佝偻。
他本就深厚的功力似乎也随着心气的衰竭而沉寂,整个人散着一股沉沉暮气,要不是阿晁让他活着,他早就追随阿晁而去了。
他不再看山庄外的世界,也不关心江湖风云。
无争山庄仿佛随着温晁的离去,也一同进入了永恒的沉寂。
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便是每日黄昏,他必定会独自一人,缓缓走向后山那片墓地。
他会在温晁的墓前坐下,有时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地坐着,像一尊守护着宝藏的石兽;有时会对着冰冷的石碑,低声絮语,仿佛在诉说山庄里新开了一朵什么花,或者丁枫又办妥了什么事。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思念。
“阿晁,今日……天晴了。”
“药圃的忍冬……似乎又抽了新芽……”
“咱俩培养的那孩子……办事愈稳妥了……”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手指一遍遍描摹着墓碑上那“吾爱”二字刻痕,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逐渐沉落的夕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耗尽生命最后的时光,去陪伴那个长眠于地下、再也无法回应他的人。
温晁带走的,不仅是他的挚爱,更是他生命里所有的光、所有的暖、所有的意义。
留下的原随云,只是一具行走在无边孤寂与永恒思念中的躯壳,守着冰冷的墓碑和满室的回忆,在时光的河流中,独自漂向看不见的尽头。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刻骨的疼痛,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他永失所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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