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柃苔看车外景色不似回家的路,甚至有越来越偏的趋势,不由得疑惑,“哥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
“那怎麽不回家?是不是准备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岭,让我自生自灭呀。”
“瞎说,你脑袋都在想些什麽!”卓之川正视前方的眼神分了点给季柃苔,就看见人坐在副驾驶仰着头笑,神采飞扬。
“哥哥,原来撑腰是这种感觉呀,早知道宋校长那副嘴脸,我就应该打得再重些,给宋飞那小子挂熊猫眼,几天都消不了!”
卓之川也笑着摇摇头,直言小孩儿脾气,“打人还有理了,下次再这样,自己给自己撑腰去。”
“哦好吧……如果你放心,我就靠武力解决咯。”季柃苔说完,便暗戳戳用馀光看着身边的人。
好像从小到大,只要哥哥来了,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嘴角不停上扬,眼底尽是崇拜和眷恋。
可他不是卓之川,听不到卓之川重如擂鼓的心跳声,更是分不清自己骤然加快紊乱的呼吸是为何意。
季柃苔心想,幸好到地方了,不然他可能成为第一个因打架兴奋激动,然後死于心跳过快的人。
他像是屁股长了刺,待卓之川将车停稳,立马从里头跳下来,望着此起彼伏的山峦和眼前的石阶,深吸一口气问道:“哥哥,这是哪里呀?”
“栖雾山。”
栖雾山,季柃苔听人提及过,在班里唠嗑时,有同学说栖雾山上有座寺庙,里面求签很准的,他们班好多人都来里头求保佑考个好大学,只是没想到他哥也信这个。
“走吧,趁着翘课,哥哥带你散散心。”卓之川说完便推了推小孩儿後背,让他往前头走,自己则在身後跟着。
十一月份栖雾山,漫山银杏鎏金,每日都很多游客过来爬山观赏,沿路上台阶的山道,人流如织。
卓之川跟在季柃苔身後一步距离,若是有人碰着挨着便伸手挡一挡,其他时候便任由小孩儿闹腾。
两人爬到山顶,脸不红心不跳。
“什麽嘛?这就到了,我热身运动才做完,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季柃苔暗自嘀咕,撇嘴俯瞰。
不过风景确实好看,山脚往上看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影,但现在栖雾山的银杏林一览无馀,甚至别出心裁围成出爱心形,怪不得这麽多对象来爬山。
“哥,咱们凑错热闹啦,这都是对象亲嘴儿,我们两个在里头格格不入,快快走!”季柃苔推着人逃似前往寺庙,指着院中的香炉,“哎呀,既然来都来了,咱求个签再走呗。”
“好。”
卓之川宠溺一笑,顺着身後的力道走进去,季柃苔顿时觉得自己真厉害,懂他哥的心思。
看来真是因为数学不好,他哥求着各路神仙给他开窍呐。
金殿之中,神佛之下。
卓之川跪于蒲垫,双手合一,虔诚拜了三拜,静默片刻後又领着小孩儿去主持那里求了个护身符。
回家途中,季柃苔手里把玩半天护身符,里头塞得鼓鼓囊囊的,他不禁侧头疑惑道:“哥,你是不是把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啊。”
“怎麽说?”
“你跪了好久,我学习应该没那麽差吧,大学有那麽难考嘛?”季柃苔不确定,咋感觉他哥比他还上心。
“嗯,想你考个好大学。”
卓之川菀尔一笑,小孩儿笨。
其实里面是平安符,他虽信自己能一直护着小孩儿,但在乎便会害怕,若真有那麽一天没看住,只求各路神仙帮他照看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