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艳阳高照,深市却是阴雨绵绵,两人随着带头的走到仓库,里面密密麻麻摆着各式家电。
整齐划一的摆在货架上,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钱啊,蒋驰在运输队走南闯北的,立马认出这些全是洋货,随便一件都有人争着购买。
大为震撼。
那个少爷还怪有钱的嘞,怪不得脾气那麽那麽那麽差!
蒋驰开始不理解,现在大彻大悟,有钱人有些奇怪的习惯,那可太正常了。
不然怎麽叫有钱人。
虽然他担惊受怕一晚上,睡都没睡好,现在脖子都有些落枕,但那个少爷好看啊,这麽一想,蒋驰又觉得心里舒畅多了。
看着满仓库的货物,他双眼应接不暇,都有些看花了眼,“小卓师傅,咱们拿些啥?”
蒋驰来深市走一遭,现在已经对卓之川膜拜至极,属于那种卓之川怎麽说他就怎麽做。
昨晚虽然不在码头那边,但早上他可听说卓之川的事迹,打人那叫个快准狠,敲人跟敲小鸡仔似的。
他就说卓之川不一般,果然打架是个狠人,看来母上大人走眼咯。
这哪里是可怜孩子。
卓之川说了一遍,见蒋驰没反应,又重复说道:“先拿小的器件,等打开销路再拿大的。”
蒋驰猛然回神,与卓之川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伸手向货架扫去——进口手表丶进口收音机,专挑那些转手就能变现的硬通货。
手表这东西家里但凡有些闲钱的,都喜欢买着充充门面,闪亮亮的手表往手腕一带,身价都蹭蹭往上涨。
至于收音机,那可是获知信息的好东西,这年代不说一家一户电视机,收音机却是家家户户嫁妆新三件。
两人出门都拿出全部私房钱,蒋爹蒋妈还支持不少,手中有大几千的现金,直接一次性拿五十个手表丶二十台收音机。
外头候着的几人帮着把东西搬上车,登记员看着纸上记录的表格,倍感稀奇。
上头说尽量满足两人的需求,结果他们就拿这些?难道是他们等错人了?亏他们仓库的夥计都叫了过来。
结果就这!
也太少了……吧。
登记员百思不得其解,无奈计算这批货的价格,眉头越皱越紧。
还是按成本价,周少爷准备做慈善吗?或者他们有什麽过人之处?
登记员趁着记账的空隙,准备偷偷瞥一眼,结果看到过来的人,顿时低下头继续算账。
向叔撑着黑伞走上前,雨水打在上面,顺着伞脊而下。
即使面带温和的笑意,眼神中却是不动声色,叫人辨别不出半点波澜,浑厚沉稳的话语,不由得人说出拒绝。
“卓先生,恰好雨也下大了,一同进屋喝杯热茶,这边请。”
“嗯。”卓之川放下手中的收音机,转身对蒋驰说道:“驰哥,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向叔将伞倾斜,引着卓之川往屋里走,接过向叔递来的茶,卓之川也明白向叔前来所为何事。
前世他听闻周肆在找一个女人,虽然最後找到人,却早已不在人世,墓碑上的草长得半人高。
当时周肆还拉着他喝一天的酒,好像就是那次喝得半夜胃痛,吓得季柃苔彻夜未眠,急着叫救护车拖他去医院。
说来也巧,人与人的羁绊就在不经意间,後来卓之川才得知,周肆要找的女人和他还有一些渊源。
那里的人都叫她疯女人。
他小时候,被卓壮德打得不敢回家,附近的人都不愿意惹卓壮德一个酒蒙子,只有那个疯女人收留他几次。
他叫她芸姨。
後来芸姨死了,他选的墓地,也只有卓之川来祭拜她。
“我认识芸姨,知道她有个儿子叫周思,但她身体不好,神智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我只是小时候受她几次照料,对其他事情不甚了解。”
卓之川真假参半和向叔说道,认识芸姨是真的,知道她有个孩子是现编的,周思更是上辈子周肆醉酒说的。
虽然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认识周肆十多年,他当然明白芸姨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而且他卓之川没其他朋友,都重活一世了,能让周肆少些遗憾便少些遗憾吧。
“多谢告知,若以後你们还需要货物,直接来此处便可。”
向叔语气诚恳,被母亲抛弃始终是周肆心中的坎,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无论卓之川出发点如何,他提供的消息却丝毫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