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程云勇听出蒋驰话中的担忧,“没事儿,你在外头别担心,说不定出去玩了,下班我绕路去你家瞅两眼!”
“好,谢谢二舅。”
蒋驰挂掉电话,给店家一块钱,心神不宁回到车上,他实在想不通缘由。
程女士从来没有连着几天不上班,她经常说人就得经常多接触外界,心态年轻才活得年轻,天天待在家里就如梅雨的屋子发霉长毛,浑身不自在。
蒋驰仔细算了算,他二十七出发的,今天三号,刚好六天,也就是说他前脚刚走,他妈就没去厂里了。
为什麽啊!
他烦躁般挠了挠早已凌乱的头发,泄气地拍向方向盘,本打算顺着回家沿路转手货物,现下全没了心思,点火径直朝家中的方向驶去。
这次蒋驰一点没敢耽搁,紧赶慢赶才在第三天到青石镇,车经过家门口时,一把大锁拴在上头。
没停歇半刻,他又开着车就往汽修店跑。
蒋驰真的要郁闷死了,他爸他妈又不要他,要是过二人世界也好说,可出去也不提前支个声儿,尽让人担心。
蒋驰探出车窗,还没停稳车,就扬着嗓子对前方的卓之川喊道:“小卓师傅,店里就你一个人吗?”
卓之川闻言擡头,连忙拖开挡住道路的工具,“蒋叔去市里了。”
“去市里!带我妈一起去了?”蒋驰跳下车,满脸焦急,前天他又打电话问二舅情况,他二舅说门前一把锁,人也不在家。
“市里有啥,两人去了十天?”蒋驰语气骤然提高,所以卓之川也知道,就他蒋驰不知道。
“驰哥,你先冷静一下。”
卓之川看着风尘仆仆的蒋驰,眼底的乌青扎在脸上格外刺眼,一看就是着急赶回来的,“蒋姨生病了,叔在医院照顾她。”
话音刚落,蒋驰就快跑上车,轰得发动油门,卓之川只得关掉店门,一把拿走蒋驰手中的钥匙,就他那模样,八成人还没医院,就赶上出事儿。
“我来开车。”
蒋驰握着发颤的手,他又不傻,一住十天,什麽病一住十天?
他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小病小疼。
他坐在副驾上,撑着发麻刺痛的脑袋,从程二叔说家里没人後,他便不吃不喝丶绷着心神连开一天一夜。
蒋驰满脸落寞,哑着嗓子,像是被砂纸磨出的音色:“我妈怎麽了?”
“肿瘤。”卓之川说完,趁着开车的空档看了看侧边的蒋驰,抽空解释道,“发现是早期,医生说病情在控制范围内。”
肿瘤?那不就是癌症?
程女士才刚四十五,怎麽就得这种病,蒋驰路上都在回想他出发前两人的反应,其实是有区别的,他妈没有像往常反复叮嘱自己和电子厂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所以体检是看出了什麽了,只是爸妈刻意对他隐瞒得到的结果。
卓之川馀光瞥视蒋驰的反应,也不知道作何开口,当初他骤然得知季柃苔生病丶离开都是如此,不可置信,反复回想过往点点滴滴中的不正常。
结果恍然大悟,事情就成为定局,不是不在乎,只是季柃苔太过了解他,知道如何将秘密藏得不露痕迹。
两人抵达医院,卓之川刚把车刹住,还没来得及停稳,蒋驰就慌忙跳下车,几秒钟都不愿意等,身影立马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