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能否融入进她家这个温暖的家庭?
他自幼在胡文强在打骂中长大。
胡文强赌博,酗酒,嫖娼,家暴。
他没有正当工作,平日里游手好闲。每到季锦兰的薪日,就抢她的钱。
季之淮经常一放学,就见季锦兰身上又添新伤。
他想带着她离开,可季锦兰曾被胡文强多次以他的安危威胁。
她不敢走,怕胡文强对年幼的孩子下手。
自小学开始,他便一直默默收集证据。
他时常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想要快些变大变强,便能保护母亲。
上初中后他成功将胡文强送了进去,又让季锦兰起诉离婚。
离婚后,他改掉姓氏,不再姓胡。
那样的人,不配为父亲,自然不配让他冠着他的姓。
从小到大,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父爱。
他有父亲,但还不如没有。
他情愿他死了。
季锦兰就不必挨这么多打。
季之淮看着病房内正在照料裴父的裴铭轩。
他和裴铭轩、周策都是长在贫民窟。
他形同失父。
裴铭轩自幼没有母亲。
周策更是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
三人可谓同病相怜。
季之淮重新看向花园内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身影。
他的出身肮脏,成长经历亦是不堪。
他不配。
可他想。
裴父很快安置妥当,季之淮见程溪月接到一个电话后,跟家人挥手拜拜。
他便也离开病房。
一路远远跟随,竟在医院大门外,看到了过来找她的陆景枝。
季之淮见两人相谈甚欢,陆景枝挽着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
她们的联系还是如此紧密。
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她既已给了他会回来的希望,又明确说了今晚可以在一起。
难道还会再回去?
这段时间的幸福日子,该不会是昙花一现吧?
不。
这一次,哪怕做小,他都不会再放手。
那种蚀骨的痛,他再也不想承受。
他看着两人上了同一辆车。
默默跟上。
又见她们到了小吃街,亲密无间进了一家糖水店。
季之淮的心脏开始不自觉地泛出疼痛。
他闭了闭眼,没有再继续跟着,默默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