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江明澈靠在床头,清隽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平时温和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注视着被摁在地上的中年女人。
“你是谁?”他开口,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女人紧闭着嘴,眼神慌乱地闪烁,却透着一股顽固。
江明澈并不意外,继续问出第二个问题,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你今天想对我做什么?”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认识江明澈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不火,生气的时候顶多是不搭理人。
但熟悉江明澈的人才知道,他真正动怒的时候,可不仅仅是不搭理你,他还会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看着你。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像无形的冰锥,能刺穿人的骨髓,光是看着都让人头皮麻。
此时,江明澈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女人。
他给了她两次机会。
确切说,是三次。
从一开始,他就告诉了她——“想清楚再开口。”
显然,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所以,江明澈也就不再为难她。
有些人想寻死,必须成全。
他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张翊,用谈论天气般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他甚至抬手轻轻拂去了被角上一丝不存在的灰尘,唇角甚至维持着一个极淡的、近乎慈悲的弧度。
“刚才她打算把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倒进我水杯里,”他顿了顿,清晰地下达指令,“现在,麻烦你帮我把那东西,倒她嘴里。谢谢。”
张翊只觉得后颈窝猛地窜起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
他执行过无数命令,但这一次,来自一个少年的平静指令,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孩子长大了,绝对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依言上前,正要弯腰去捡那个滚落在角落的小塑料瓶,身后又传来少年冷静的提醒。
“戴上手套。床头柜抽屉里,有一次性的。”
张翊脚步一顿,心下骇然之余,更是叹服。
他立刻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两只一次性手套,利落地戴上,这才弯腰捡起那个瓶子。
是个软质的透明塑料瓶,难怪摔在地上没碎,但瓶盖松了,洒了一些出来,里面还剩半瓶无色透明的液体。
在这期间,被保镖死死摁住的女人脸上血色尽褪,露出了更加浓烈的恐惧,她开始疯狂地挣扎,喉咙里出“呜呜”的闷响,试图摆脱钳制。
为防止她尖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保镖再次用毛巾死死堵住了她的嘴。
张翊捏着瓶子走到女人面前,蹲下身,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力道之大让她无法抗拒,另一只手扯出她嘴里的毛巾,作势就要将瓶口往她嘴里灌。
“唔……你不能这么对我!”
女人终于崩溃地嘶喊出声,眼球因极度恐惧而布满血丝。
“你……你现在的心脏是我儿子的!我……我也算是你半个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张翊的动作猛地停住,眉心紧紧蹙起,厉声喝问:“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人咬紧牙关,依旧不肯说。
张翊的耐心彻底耗尽。
给了活路都不走,不死天理难容。
他不再犹豫,捏着女人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直接将瓶子里剩余的液体尽数倒了进去!
“咳咳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