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抵着他的肩膀:“哑巴,你今天怎麽这麽黏人啊?”
张啓灵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点他独有的温柔,没说话,却伸手,把黑瞎子的头往自己肩上按了按:“睡会儿,到了叫你。”
黑瞎子没睡,就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车子驶上高速公路,窗外的风景飞逝,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张啓灵,比平时那个冷着脸的“哑巴张”,更让人心安。
傍晚时分,车子进了北京。霓虹灯次第亮起,映得车窗上一片模糊。张啓灵先扶着黑瞎子下车,解雨臣帮吴邪拎着包,站在路边说:“我先带吴邪回解家,你们……”
“我们回我那儿。”黑瞎子抢着说,转头看张啓灵,眼里带着点期待,“对吧?”
张啓灵点头,伸手拎过两人的背包,另一只手还扶着黑瞎子的腰,没松开。他记着黑瞎子公寓的位置,甚至记着楼道里第三盏灯是坏的,走的时候要扶着墙——这些细节,上辈子他没太在意,这辈子却刻在了心里。
黑瞎子的公寓在三环边的老小区里,楼道里的灯果然坏了两盏,昏昏暗暗的。开门时,张啓灵先换了鞋——鞋柜最底层,放着一双黑色的棉拖,是去年他来的时候,黑瞎子随手买的,说“总不能让你光脚”,没想到他自己都忘了,张啓灵却记得。张啓灵弯腰,把另一双灰色的拖到黑瞎子脚边:“换鞋。”
黑瞎子换鞋时没站稳,往旁边倒了一下,张啓灵赶紧伸手扶住他,两人贴得极近,呼吸都缠在一起。黑瞎子擡头,正好对上张啓灵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客厅的灯,亮得像星星。他刚想开口调侃,就见张啓灵忽然低头,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滚烫的温度。黑瞎子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认识张啓灵这麽多年,这人别说亲吻,连主动碰他都少得可怜,今天这一下,让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张啓灵也慌了,退开一点,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没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声说:“先处理伤口。”
客厅的茶几上,张啓灵把医用箱打开,里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碘伏丶纱布丶消毒棉片,甚至还有一支止疼膏,都是他昨天在护林站特意找解雨臣要的,就怕黑瞎子疼。他让黑瞎子坐在沙发上,自己半蹲在他面前,先帮他拆了腿上的旧纱布,再用温水一点点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渍,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瓷。
“疼吗?”张啓灵问,指尖沾了碘伏,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
黑瞎子摇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能感觉到他发间的软:“不疼,你弄吧。”他看着张啓灵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或许是自己以前太粗心,没发现张啓灵的温柔,都藏在这些细枝末节里。
处理完腿伤,张啓灵才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黑瞎子抢过他手里的棉片,皱着眉:“你别动,我来。”他动作没张啓灵那麽轻,却格外认真,擦到深一点的口子时,还会轻轻吹口气:“疼不疼?”
张啓灵看着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不疼。”
夜深时,黑瞎子抱着被子想去沙发,刚站起来就被张啓灵拉住了。“睡床。”张啓灵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
“那你呢?”黑瞎子问。
“一起。”张啓灵没躲闪,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带着点紧张,又带着点期待。
黑瞎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把被子扔回床上:“行啊,不过你可别半夜偷偷摸我腿,我怕痒。”
张啓灵没说话,只是帮他铺好枕头,自己躺在外侧,刻意留了点距离。黑瞎子却不老实,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抵着他的肩膀:“哑巴,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张啓灵身体僵了一下,转头看他,眼底泛着温柔的光,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没什麽。”他没敢说重生的事,怕打破这份安稳,只低声补了句,“想多陪你会儿。”
黑瞎子心里一暖,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好啊,以後都陪我。”
张啓灵浑身一僵,随即用力回抱住他,力道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子里。他贴着黑瞎子的耳朵,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好。”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张啓灵攥着黑瞎子的手,掌心贴着掌心,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上辈子没说出口的话,没来得及做的事,这辈子,他都要一点点补上。
黑瞎子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渐渐睡了过去。张啓灵却没睡,借着微弱的光,一遍遍看着黑瞎子的脸,眼底满是珍惜——他知道,新月饭店的拍卖会是个坎,九门的恩怨,张家的宿命,裘德考的阴谋,都在前方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黑瞎子,他就什麽都不怕。
毕竟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让黑瞎子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