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眯起眼睛,脑袋一下後移,一下探出,似乎在丈量同伴到底有没有移动。
反复看了几次,他奶膘一绷,声音严肃:“往里挪挪呀。”
沈叶无法,只得侧过身,换了个支点,转头抱住牛菜的中指:“我好了。”
“叶叶,乖乖!”
“嗯嗯,我乖。”
蛛豆豆听着两只幼崽的对话,忍不住出声,语调较之刚才也仅是少了一丝嘶哑:“光屁股的崽崽,哈哈哈。”
话音还未落,他忽然腾空,感觉眼前一花,再一晃,只见一张红润的小嘴张开,当面吐出几个字:
“泥声音嚎怪。”
蛛豆豆被戳中自己此刻最在意的一点,瞬间闭紧嘴巴。
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他瞧见自己的父亲,顷刻间瓦解:“父亲!”
从来没被儿子这麽热情呼唤过的蛛风,停下与自己妹妹蜘蛛娘的对话,急忙迎上来:
“儿子哎。”
他握住蛛豆豆伸出来的一条肢足,想就势揣进怀中,却被一只胖嘟嘟的小手阻拦。
蛛风轻轻一拉,那只小手几乎同时往另一侧使劲。
你拉,我扯。
最後,蛛豆豆眼冒金星。
蛛风为避免晚到家,弄丢儿子的事情被自己老婆察觉,此时只想快点带豆豆走:“胖崽,这是我儿子,不是你的。”
“偶子道呐。”吞吞板着一张小脸,生闷气,“但素泥不要他啦。”
蛛风:……
他转念一想,瞬时意识到自己儿子就是被这只崽偷走的,一字一顿道:“他是在等我回来,没有不要。”
吞吞睫毛呼闪几下,瞥见後方的蜘蛛娘点头示意,慢慢松开手:“还泥呐。”
一旁的沈叶眼见蛛风带着八爪小跳蛛,即将走出视线外,大声喊了一句:“叔叔,你要是哪天不要豆豆啦,记得丢到原来的地方,我们去捡。”
蛛风没吭声,只有怪异的童音传来:“光屁股的崽,你胡说!我父亲不会不要我的!略略略……”
尾音渐渐不可闻,一道苦恼的奶音陡然响起:“嚎难听,不要捡呐。”
沈叶本就是因为被叫光屁股崽,故意为之,此刻也点点脑袋,附和吞吞:“嗯嗯,我吓吓他,我们不要。”
蜘蛛娘看得好笑,轻步上前,点了点了沈叶头上的发旋,捏捏吞吞软乎的手,问向牛菜:
“你说的近道是哪一条,这麽就把崽从老祖宗那接回来了?”
“就跨过我家屋後的那条河,再……”
牛菜说了个开头,蓦地停顿,没再过多解释:
“叶叶额头不小心撞了两个包,你这还有之前的药草不,赶紧给崽敷敷。”
蜘蛛娘没牛菜那样粗枝大叶,早就发现那两个可爱的鼓起:“不是包。”
“那就好……哎,不是包,还能是啥?”
“你不如好好想想沈宁的模样。”蜘蛛娘抱过两只幼崽,温声细语问着今天的事情,施施然往蛛网窝走。
牛菜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恰逢,沈叶从蜘蛛娘怀中,向後探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伯伯,祖祖给我和吞吞的礼物,忘在河边啦!请问可以帮我们拿回来吗?”
牛菜爽快应下,转瞬脑中又多了一个疑问:“叶叶,礼物在哪?我怎麽没瞧见?”
“伯伯,是一个大大的藤蔓袋,在草丛里。谢谢伯伯!”
“蟹蟹伯伯哦!”
收到连接两声来自幼崽的感谢,牛菜乐得不着边,迈开的步子都比平时大上许多。
待匆匆返程时,他猛地一拍脑袋,终于想明白蜘蛛娘话中的意思,憨笑几声:
“叶叶,这点……竟然也随了沈宁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