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哪去!”贺语宙从後面拉住他宽松的校服,“你不回来我可硬拉了,到时又扒了你你可别闹。”
当着那麽多游客的面,万子星气愤得脸红到脖子,重重推了一下他脑袋。
贺语宙挨了打反而邪笑,问易云,“什麽事?正常说不行?”
易云看他俩打闹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然後说了正事,“贺哥,Z中那帮狗比前两天说要找你麻烦,要不我带点人收拾他们。”
“让他们来,谁怕谁!”
“贺哥你这不进实验班了吗?我怕你不方便,”易云打量万子星的背影,“你跟校草一块玩了?”
“少来,显得你多懂事似的,我帮你打架时就不是实验班的了?”
“贺哥,”易云露出替他不值的表情,“我听说校草他妈漂亮得不似正经人,你跟他玩多掉价。”
“你瞎几把传什麽谣。”贺语宙低声咒道。
这话被万子星听见了,他冷着脸走回来,星云缀布的瞳孔晃荡着缭乱的絮,“你说什麽?”
他的模样把贺语宙镇住了,那种绷紧了蓄势待发的状态,就是动手的前兆。
“我又没跟你说话!”易云食指戳着万子星。
“你敢再说一遍!”万子星把他那根手指拧住弯下来。
“我靠你——”
正巧队伍开始移动,贺语宙扒拉易云把他推开,“你走你走!”然後拖着万子星往队伍前面蹭,“冷静冷静,他胡说八道的。我刚才看见张妈了,你要是现在打肯定挨处分。”
打架挨处分可是贺语宙的强项,他比谁都懂。
话音刚落,张妈妈那熟悉的声音就冲易云喊道:“你哪个班的?造谣诽谤已经不是违反校纪而是违反法律了,你哪个班的?我找你班主任!”
易云手指也疼,但张珂仗义又护短,对他活该挨的打置之不理,易云没有旁人帮衬,被张珂批评没敢回嘴。
显然刚才贺语宙和易云的对话,全被附近的张老师听见了。
不仅如此,队伍里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柔声说:“子星,易云是常年被教务处请喝茶的学生,他说什麽你别在意。诶,贺语宙,我看你在霸天虎那儿吐了,吐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灰头土脸不知天地为何物啊!怎麽,现在好了?”
这件丢脸的事,比贺语宙这样的人进实验班还不可思议。
不用看都知道那人短发波波头,说话必定夹杂一串成语。语文李丽亚是个特立独行的老师,年且四十未婚,是个浓度不低的二次元,穿jk讲《滕王阁序》,穿新中式讲《氓》,周末休息方式是拍cosplay,在天津所有能出外景的公园留下抖音小视频。
她本着关心学生的原则多说几句,但这份关心让贺语宙的脸彻底丢干净了。
贺语宙一扭头装出春风和煦的模样,“没有,李老师,您看错了。”
“怎麽会呢?”声音从後方传来,贺语宙的心沉潭了,眼看着张珂出来佐证,“我们在大黄蜂那都看见了,肯定是你,你们小组我只没看见詹月。”
“工作人员都要叫救护车了。”
李丽亚带着掩饰不住的笑说:“想到你给我教学工作带来的困难,我还有点小兴奋呢。”
“李老师,您爽就好。下次我轮到语文交白卷了。”
李老师压着眼梢,狠狠剜着眼前这个不驯顺的男生。
这时正好排到万子星四人,贺语宙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向李老师扬了扬,赶紧钻进门里,然後他发现这是个偌大无比的剧场,两位老师也一同进来了。
他尬笑道:“哇老师,这麽快就见面了。”
“没你讨打的速度快。”张珂正色道,“坐完赶紧去园区门口集合,周一你们俩找我。”
“我不去,我要看花车游行。”贺语宙一贯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视别人的意见为粪土。
“你不坐大巴那你自己打车回去?”
“行,谁差那几个钱。”贺语宙拍拍自己的爆米花桶,“还有万子星,他跟我一块!”
“什……”万子星刚要开口,贺语宙马上捂住他的嘴,强迫人质点头。
大哥你都不商量一下吗?
詹月从前排回过头来:“星星,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