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没有等到答案。
李丽亚和张珂同在一个办公室,张珂见两人进来,还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上周五研学後说的话两人还记得。
“有人告学校……等会儿,你们俩怎麽鼻青脸肿的?”
万子星面无表情,良久才说:“摔的。”
“一块摔的?”
“他是我打的。”贺语宙大大方方地承认,旋即说,“我是摔的。”
“我打的他。”万子星补充。
精通语言所反应的人类多变性情感的两老师对视一眼,见怪不怪了。
所有常在一块玩儿的学生,也都能打得山崩海啸,互指对骂撒泼,办公室的墙听尽了毒话,甚至需要班主任丶主任丶副校长上阵解决。
当所有人认为他们会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
他们又奇迹般地和好,往往关系比之前更好。
张珂很有经验地提问:“你们周五不还要结伴看花车巡游吗?什麽时候打的架?”
“周五晚上。”
两个老师再次对视,电光石火间地交流了一下感慨,“那以後就别一块玩了。”
贺语宙立刻说:“没事老师,我们和好了。今天早上在一张床上醒来。”
你看吧,人类交游守恒定律。
李丽亚浑身一激灵,“你说话真够一波三折的。”
“故事就是这麽一波三折。”
张妈妈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评价,就先说了学校接到的教育局投诉,“你们俩在烧烤店聚衆斗殴,有这回事吗?”
“靠,”贺语宙大叫一声,受不了半点委屈,“哪个王八投诉的,叫他跟老子对质!他在烧烤店砸场子,警察都把他拘留了还有脸投诉……”
“就事论事,你别带情绪,”张妈妈从手机调出副校长转发给她的照片,“这是你俩吧?”
像素模糊,角度是偷拍的,只有一张能看见万子星的正脸,还有一张能看见贺语宙操着酒瓶的侧面。
“高校现在等我回话,投诉结果要反馈教育局,你们俩说怎麽办。”张妈妈把手机放在桌子中央,肃穆地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我们没错,学校说怎麽办吧。”贺语宙像条长虫似的扭了扭,办公室有点燥热,他脱了冬季校服露出里面的fendi,“处分批评做检讨,反正我不赔钱啊,那种人渣不配我花钱。”
“把校服穿上,拉链拉好。你以为是社会私了呢靠钱摆平?”
学校一贯有的制裁手段对贺语宙已经完全失去威慑力,他哪样不是判罚好多回还不悔改。
“子星,你来说,你们是聚衆斗殴还是别的?”
贺语宙乐了,听万子星面色平静地说:“贺语宙说的是对的,他手机上应该还有两次报警记录。”
“有录音吗?”
“有。”贺语宙调出电话录音音频。
张珂完完整整地听了一遍,“把音频发我。”她要转发高校来证明投诉是诬告。
“另外子星,我了解到你打工到很晚。未满18岁可以工作但是不能到凌晨,你天天这样,学业做不好,打工还练田径,会把你身体摧垮的。”张妈妈拍拍他的胳膊,“是你跟妈妈说,还是我来?”
“别,张老师,我再做一段时间,不会很长。”万子星不想坦白他很需要那笔钱。
张妈妈怕伤害他的自尊,问得很委婉,“我能帮助你吗?”
“不需要。”万子星脱口而出,一秒都不犹豫,他抿着唇摇摇头。
张妈妈会意,但心里另有主张。
李老师微微一笑,随後端起严厉的表情,“说完了?终于可以解决语文了?两人给我去办公室门口补作业!”
某个人又开始作妖:“我没带,我真的什麽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