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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1页)

第29章

靳家的寿宴设在城西的老宅,一栋依山傍水的中式庭院。

飞檐斗拱,回廊曲折,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沉淀数代的财富与权势。

靳曾故到得不早不晚,一身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与来往宾客寒暄,应对自如,滴水不漏。

靳老爷子端坐主位,精神矍铄,接受着衆人的祝贺。

他看到靳曾故,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像是在评估一件资産的最新价值。

靳曾故上前,奉上精心准备的寿礼——一方古砚,不算最名贵,但投了老爷子近来痴迷书法的所好。

“爷爷,祝您松柏长青,福寿绵长。”他语气恭敬,挑不出错处。

靳老爷子接过,随手放在一旁,淡淡道:“有心了。去陪你李叔他们坐坐,多听听,多学。”

“是。”靳曾故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靳曾故游刃有馀地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间,谈笑风生,风度翩翩。

他就像一件被靳家精心打磨出来的丶最完美的展品,展示着这个家族的“优秀”与“传承”。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

靳曾故正与几位叔伯闲聊,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了近期商界的一些动向。

坐在他身旁的李叔,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许唏嘘的口吻说:

“听说了吗?城南穆家,出事了。”

桌上几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穆家,与靳家实力相当,亦是城中望族。

“穆家那个刚满十八岁的继承人,穆肖,”李叔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兔死狐悲,“前几天,从他们集团总部大楼的天台,跳下去了。”

桌上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和议论。

“怎麽回事?那孩子不是刚成年,正式接手家业吗?”

“听说成绩一直很优秀,各方面都拔尖……”

“太可惜了,穆家这一代就他一个男丁……”

靳曾故端着酒杯的手稳如磐石,脸上适时地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惋惜,心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漠然,甚至掠过一丝尖锐的讥诮。

穆家那个培养继承人的方法,不跳才怪。他在心里冷冷地道。

他太清楚这些所谓的豪门望族,是如何“培养”继承人的了。

从记事起,他的每一天都被精确到分钟地规划好。

学什麽,吃什麽,交什麽朋友,拥有什麽爱好,都必须符合“靳家继承人”的身份。

不能有弱点,不能有纰漏,不能有“不必要”的感情。

就像他当年被绑架,在父母和爷爷眼中,首先是一次对继承人“心性”的考验,其次才是他这个人是否安全。

穆家只会更甚。

他听说过那个穆肖,从小就被隔离式教育,没有任何娱乐,没有朋友,所有的生活重心就是学习和如何接管家族企业。

他们被剥夺了作为“人”的正常情感和需求,被塑造成一台只为家族利益服务的精密机器。

当一个人连最基本的自我都被彻底剥夺,活着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压力和冰冷的责任时,死亡,或许反而成了一种解脱。

就像他十六岁那年,如果没有爷爷那基于“价值”的出手,或者如果他当时在绑匪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和不堪造就,结局会不会也和那个穆肖一样,被家族像丢弃一件废品般轻易抹去?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惋惜着穆家的损失,猜测着後续的影响。

没有人真正在意那个刚刚逝去的丶年仅十八岁的生命,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在这些世家大族眼中,个体的消亡,远不如家族利益链条的稳固来得重要。

靳曾故将杯中剩馀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带不起丝毫暖意。

他擡眼,望向主位上正与人谈笑风生的爷爷,又扫过不远处正与某位名媛低声交谈丶笑容完美的父亲。

看啊,这就是他们所处的世界。

光鲜亮丽,金碧辉煌,内里却早已腐烂不堪,以吞噬下一代的灵魂和生命为养料。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脸上重新挂起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融入那虚僞的喧闹之中。

只是心底某个角落,那片由背叛和冷漠滋养出的冰原,似乎又扩大了几分。

他越发确信,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有保持绝对的清醒和冷漠,将所有人都视为可利用的棋子,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至于那些渴望真心丶飞蛾扑火般靠近他的人,比如离尽……靳曾故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丶近乎残忍的怜悯。

真是,天真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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