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瞳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三人身後。
他脚上的裂口被岳山原用药膏糊住,米奇一眼就发现了。
岳山原:“……”
他发现自己忘记解释,刚要说点什麽,兴瞳就又问:
“米奇长官,您刚刚说的孤儿院…院长……是什麽。”
他现在处于一种很混乱的状态。
一方面,刚刚取珍珠的过程比较残暴,疼虽然不疼,可寄生物本能地不愿意离开宿主的血肉,大概率分泌了一些东西来影响兴瞳的意愿。
这直接导致取出珍珠的一刹那,兴瞳直觉得他的某个重要器官被岳山原给切掉了,惊慌崩溃到想死。
而另一方面,平复好心情以後,他又不免再次想起那场所谓的“梦”。
根据岳山原和作家的表述,这不是“梦”,是曾经的记忆。
可我为什麽会有这样一段记忆?
那声势浩大铺满一整面墙壁的触手,那像白玉一样无暇的触手,我怎麽会拥有那些东西?
兴瞳虽然常年处于一个脑子不清醒的状态,也从未想要探究自己诞生于何处。
——可背後那两对翅膀总不至于是他的幻觉。
就算不是人丶不是污染物丶不是怪物,但也必定是和鳞翅目沾亲带故的吧。
他突然觉得头晕,原地摇晃了一瞬。
岳山原下意识伸手要接时,馀光往外一瞥,米奇和莉莉丝瞪着个大眼,跟四盏探照灯一样。
“……”
他收回手,将面前一把破得快散架的椅子往前推了推:“头晕?过来坐。”
然而兴瞳好像没听见似的,执着地看向米奇:“孤儿院的幸存者………在哪里。”
他“杀死”的那个少年,又究竟是谁。
兴瞳并不记得自己有过任何他在乎丶又或者在乎他的人,可在触手穿透少年胸膛的片刻,他似乎与失去儿子的刘兰里有了相同的愿望——他只想代替他死,无论如何。
他一定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可是我忘了。
我……什麽都不记得了。
兴瞳抿着嘴,一步一步朝米奇所指的方向走去。
情景中人不会变老,这个幸存者年纪也对得上,和少年差不多,应该只有17丶18岁,五官并不出挑,只是有一头暗红色的短毛,乍一看很有记忆点。
红毛少年转过头来:“您是……?”
兴瞳不吭声。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很多问题想问,却又无法开口。
什麽是压缩奶油?什麽是第三航道?
布兰温和亚当的海报宣传的是什麽産品?
为什麽海报可以发出声音?
你们孤儿院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和院长关系很好的少年人?他……现在怎麽样了。
可最终,他只是默默与红毛少年对视了一会儿。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如果现在问出这些问题,情景很有可能会直接暴乱。
红毛少年:“您是来检查我的?怎麽检查,要我怎麽配合?”
说着,他热情地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