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容易啊。”语气不无惋惜。
裴几随处翻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这些藏品估计是被夥计收拾到其他房里了,还得找上一阵子,各位不如在今晚月升时分再来,届时定能全部找齐,可千万别耽误了其他生意。”
几人眼神交流了几秒,随後点了点头:“成,月升时分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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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豫随手翻了翻裴几房间的桌子。桌面上潇洒地摊着一本书,底下压着笔墨纸砚,倒很像是个读书人。
他好奇地把那书翻至封面,两眼一黑:养花,易如反掌!
“噗。”白豫失笑,“真会挑。”
以他读书的经验来看,起这种名字的书,内容一定很晦涩。于是他看了两页,一堆看不懂的名称外加一堆不合时宜的华丽辞藻。
经典。
真是难为裴几的花能活到现在。白豫这麽想着,扭头看了眼窗台上恣意仰着脑袋晒日光浴的淡蓝色花朵。
跟他哪儿搭了,分明跟裴几一模一样。
他收回目光,拿起了笔。
“白老板,我进来喽?”陶旭凑上来看那张写得满当当的纸道,“你在写什麽呢?”
“来的正好。”白豫吹了吹最後两行的墨,“劳你跑一趟,把这些当品都送还给人家,地址都在上面了。”
“白老板,你生意不做啦?”
白豫笑道:“嗯,不做了。”比起放在他家担惊受怕,不如都物归原主了,“路上小心些。”
“得嘞!”陶旭把当品装了个大布袋往肩上一挎,拿着那张纸边看边走了。
白豫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又回到桌前,拉开了抽屉。
呵呵,奇书秘籍和他的药方。
看样子是还没研究出来。
“笨。”
白豫忍不住提笔勾勾画画给他一点提示。三张方子上的药材,打圈儿的做一组,划线的做一组,加点的做一组,画勾的又是一组,如此便有四个新方子了。
这四个新方子,都能在边上这本脆弱不堪的书中寻见。
不过是把常见的药材名换作拗口的古名,拐了个弯儿也该毫无难度才对。
白豫满意地把东西放回原位,又扒着窗子冲街上看了会儿。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宋知远?他着急忙慌的往哪儿去?
白豫拿了帷帽就往楼下跑,刚跑出客栈就察觉不对劲,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拿着张画像逮人就问。
他只是顿了一步就被人喊住:“且慢。”
白豫停住脚,面纱之下看过去,来者不善。
只听那领头的“啧”了声,同旁人抱怨道:“这洛京怎麽这麽矫情,谁出门都把脸遮着。”
大家才受了中毒之苦,如今是後怕不已,几乎人人出门都戴了面纱,倒也不显得突兀。
同行的一人好脾气道:“反正这里要找的东西和人都已经找到了,其他人怎样有什麽所谓?能交上差就完了呗。”
“只要那人不耍花招就一切好说。”
“看着老实巴交的,要是敢动什麽歪心思就直接。。。。。。”
“上头都说了别轻举妄动引人注目了。”领头的没好气冲那人“啐”了口,举起画像对白豫道,“认识这人吗?”
白豫不禁提了一口气,镇定地看去。
画上一张面如冠玉的脸。
那口气又松到了底:不知出自哪个画师之手,笔下的美男子千人一面,像谁都行。但白豫还是能看出来他们要找的人就是自己。
他摇摇头:“没见过。”
对方不言,只摆了摆手让人走。
可白豫刚没走两步,其中一人又在身後喊:“慢着!”
他听着身後脚步慢慢靠近,那人道:“我怎麽觉着,你。。。。。。”一只手伸向他的帷帽下的轻纱。
白豫僵在原地,心说方才难道被他看见脸了麽?
一面思前想後若是糊弄不过去,是直接跑呢,还是打一架再跑。这麽多人能打得过吗,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