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端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往日让他只感觉如鱼得水的交际,只是从花园回来的他虽然看起来和宴会刚开始时状态差不多,甚至谈下来一个新项目合作。
可是他像是全凭肌肉记忆在交际和行动,而灵魂则高居半空中,脱出躯壳,恍惚地冷眼旁观下方的衣香鬓影。
他看着自己还没有忘记叫侍应生给封行云拿醒酒药和温水,在封行云看过来时,微笑着点头。
直到坐上回家的车,跟封行云告别後,他靠在车背上,侧目望着车窗出神。
封行云没有跟着他爸妈一起离开,他清晰地望见他站在门口的玫瑰墙下,单手插兜,目光紧紧注视着他,盛满了情绪。
让柳端和觉得像是被绵密的爱层层裹住,几乎无法呼吸,他想移开对视,但最终没有做到。
当晚回去之後他就病了,前两天积攒下的寒气,在夜晚情绪的反扑下成功击倒了他。
睡到半夜,柳端和被自己的体温烫醒,迷迷糊糊间蜷缩在被子里,冷热交替般浑身滚烫却冷得瑟瑟发抖。
他勉强撑起身体,烧得脑子糊涂,下床吃了药就又躺下睡过去了。
直到清晨天明,先发现他的不对劲的不是魏秘书,还没到他去上班的时间。
封行云带着早餐按响门铃,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有些疑惑地给柳端和发了条信息,以往这个时间柳端和正好该锻炼结束吃早饭了。
难道是他今天还没回家?
他从家里出门前给柳端和发的消息也没被回复,封行云开始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毕竟柳端和很少会超过半个小时不回他的消息。
封行云後退一步,仔细看有没有能进去的地方,他懊恼地想,早知道应该问一下柳端和愿不愿意给他一份他家里的钥匙。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魏秘书那里应该有柳端和住处的钥匙,毕竟他几乎负责了柳端和所有日常事务的归总。
他先给柳端和打了个电话,一直到挂断都没有人接。
他没有魏秘书的电话,所以封行云立刻给他爸的秘书发消息,找他要魏明恒的联系方式。
就在他收到魏秘书的电话时,面前的门却开了。
封行云先感受到的是浓郁的香气,像是浸透了蜜汁的蛋糕,芬芳甜蜜,失去了房间的禁锢猛地扑出来,心下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
可是下一秒他就不那麽想了。
柳端和烧得昏昏沉沉的,摁着门把手,虚弱地道,“帮我打电话叫医生。”
封行云被他绯红得不正常的脸颊惊得什麽都顾不上了,柳端和明显是生病了,直接把早餐仍在门口玄关的桌子上,眼疾手快地用酒精凝胶搓洗好手。
“好,我这就打电话。”
他在玄关换好鞋,摸索着在黑暗里打开灯,就立刻拨打了他们家家庭医生的电话。
开了灯之後,比走廊门口看得更加清楚,柳端和白皙细腻的脖颈丶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水,卷翘的眼睫上还挂着水,像是紧急用冷水洗脸才清醒了些来开门,目光只一眼就疲惫地垂下。
他们的鼻尖相距不超过十厘米柳端和却没有跟以往一样後退,潮热的鼻息急促地呼吸在他脸侧,湿漉漉的眼睛盛了一湖春水,怔怔地盯着他黑沉担忧的瞳孔。
“现在都不後退,看来是真烧傻了。”封行云皱眉担忧道。
柳端和这才想起来什麽,往後倒退几步,浑身烧得骨头疼,让他腿软,几步险些跌倒。
封行云反应极快地长臂展开,捞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身,柳端和扶着他坚硬的臂膀直起身,难受地喘息了声,颦眉,唇色被咬得艳红湿润,“我没事。”
封行云觉得简直太糟糕了,柳端和这种脆弱情态几乎让他的心都碎了,定下一月恋爱合约之後他难得的强硬了一次,“哪里没事?你别逞强了,我来。”
他核心发力,一手揽住柳端和无力状态下柔软的腰肢,他原本紧实有力的肌肉都放松地舒展着,微微俯身,一手勾起他的腿。
一个跟他身高相当的成年男人当然不可能轻,更何况柳端和一直坚持锻炼,穿衣服看不出来,衣服底下的腱子肉一处不少,完美的倒三角,纯锻炼没有一点蛋白粉的加持,因此看起来劲瘦却饱含力量。
好在封行云也是每天锻炼,不费力地将柳端和抱了起来,他极好的比例让他的腿被抱着垂下来,看起来更长了,封行云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走到沙发他依依不舍地把柳端和放下来,柳端和这才反应迟钝地把遮在眼前的手拿下来,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谢谢,医生电话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