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桌子下方,代承霁的手,悄然伸了过来,轻轻覆盖在了他紧紧攥着丶微微发抖的手上。
温热,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江逾顷浑身一颤,几乎要弹起来,却被那只手稳稳地按住。
代承霁的手指,甚至还在他手背上,极轻丶极快地捏了一下。
像是在说:别怕,随便说。
又像是在无声地催促:说啊,说我。
这隐秘的接触,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又滴进了一滴水,让江逾顷整个人都快炸开了。但奇异地,那坚定的触感,也给了他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他猛地擡起头,红着脸,像是赌气,又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对着话筒,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快地说道:
“我……我喜欢厉害的!什麽都厉害的那种!”
说完,他立刻又低下了头,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轰——!”
台下彻底炸开了锅!
笑声丶起哄声丶掌声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掀翻屋顶!
【啊啊啊啊啊!官宣!这跟官宣有什麽区别!】
【代承霁:我理想型是江逾顷。江逾顷:我理想型是代承霁!】
【救命!桌子底下是不是牵手了!我看到了!江江低头的时候代代手动了一下!】
【‘什麽都厉害’!江江你在暗示什麽!(捂脸)】
【这采访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吗?!太刺激了!】
记者们满意了,素材够了,头条有了。
而采访席上,江逾顷感觉自己快要社会性死亡了。他全程不敢再看代承霁一眼,直到采访结束,都像个鸵鸟一样低着头。
回到後台,江逾顷几乎是冲进休息室,反手就把门关上了,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代承霁跟在他身後,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看着他那副羞愤欲绝的模样,眼底终于漾开了一丝清晰的笑意。
他走到江逾顷面前,低头看着他通红的脸和闪烁不定的眼神。
“怎麽了?”代承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揶揄,“‘什麽都厉害’……江老师,对我评价这麽高?”
江逾顷猛地擡头,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却没什麽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嗔怪:“你……你刚才干嘛那麽说!”
“我说什麽了?”代承霁挑眉,故作不解,“我只是如实描述我的‘理想型’而已。”
“你……”江逾顷气结,却又无法反驳。代承霁确实没提他的名字,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身上打了标签。
看着他又羞又恼的模样,代承霁低笑一声,不再逗他。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江逾顷依旧滚烫的耳垂,语气放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
“不然呢?”
“我的理想型,从头到尾,不就只有你一个样子?”
江逾顷的心,再次被这句直白到近乎霸道的情话,狠狠击中。
他看着代承霁近在咫尺的丶带着笑意的眼睛,所有羞窘和气恼,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汹涌的甜蜜和悸动。
理想型?
去他的理想型。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也不过是眼前这一个人而已。
他伸出手,主动环住了代承霁的脖颈,将发烫的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窗外,关于“理想型”的热搜正在疯狂发酵。
窗内,他们紧紧相拥,无声地确认着——
彼此,就是对方唯一的丶也是最完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