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想死你了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谁的胸口……
林媚珠一口气还未松下去,猛地被人抱了起来,心砰砰跳了起来,怕他乱来,奋力挣扎,“你又发什麽疯!快放开我!放我下来!你个混球!”
这就是个死性不改的登徒子!死无赖!她先前怎麽会觉得他已经洗心革面了的!
林媚珠愈是用力推他,他便用上成倍的力量将她往里塞,林媚珠觉得自己要被压扁了,气都喘不顺,直至最後,也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谁的胸口上乱跳。
林媚珠气急了,一口咬在他肩头上。沈长风眉头微微蹙起,轻顶了顶腮,扬起下颌,喉结缓而重地滚动,幽深夜色中响起道似有若无的叹息。
他任她抓任她挠任她折腾,那些痛能让他知道林媚珠就在他身边,让他知道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这与以往不同,他抱住了她,这不是虚无缥缈的梦。
沈长风渐渐放缓了力道,抚着她脊背,柔声道:“媚娘,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热烈又恳切,又带着点哀求意味,脸贴着她莹白的颈侧,说话的气息轻轻洒在林媚珠耳廓,酥酥麻麻的,这点痒意沿着肌理漫开,像什麽小兽的爪尖,轻轻浅浅挠着,一路捣乱,讨厌得恰到好处,一点一点撩拨人心尖儿。
他下颌搁在她颈窝,道:“媚娘,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不等林媚珠回话,他闷着声道:“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我好想你,好想你,想死你了……”
“媚娘,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一次……?”
他眼神缱绻而眷恋,言语中饱含深情,擒着她的视线不放,无形中攥实了她的所有神思,林媚珠似被这眼神烫到了一样,逃避似的垂下了眸。
他捧起她的脸,掌心炙热将她柔腻的腮肉晕得薄红,他高挺的鼻梁轻蹭着她鼻尖,羽毛一样轻轻扫过,林媚珠的呼吸蓦地顿了半拍。
沈长风目光落到她微微翕动的唇,望着唇上一点樱红,只觉得渴得厉害,他微偏着脸,将怀里的人再往前带了带,俯下身去,要将她唇含住——
帘子忽地被人掀开,卷起的风将烛火“嗖”一下吹熄。
看不清是谁,但依稀能辨出,是个女子的轮廓。
帐子前那女子忽地扭头就走,林媚珠将人推开,下意识追去,被沈长风牵住。
那女子刚转身就撞上後来者铜墙般的胸膛上,按着鼻子忍痛“唔”了声,外头那黑影刚擡手,似是想替她揉,瞥见药棚里头的人,手呆滞在半空。
黑暗中四人面面相觑。
风吹散层云,月光将林月娥的脸照得清晰,她瞳仁里亮着奇异的光,望着沈林二人的柔软慈爱目光几乎能淌出璀璨星河,她嬉笑了声,说:“我和他是来找药材的,你们也是吗?”
林媚珠:……
林月娥被人扯走了。
林媚珠不太确定,问:“那是……晨岳?”
沈长风颔首,“是他。”
很久之前,沈长风就发觉林月娥和他对话的时候眼睛会乱瞟,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某次他将身後那人换成青松,林月娥看都没看一眼,话都没说完就想走了。
沈长风问:“你该不会以为她喜欢的是我罢?”
林媚珠没好气道:“人家这样好的姑娘,看不上你。”林媚珠起初也有些误解,後来发现伏波军的人压根没说起过这事,按照他的性子,若有心悦之人,简直恨不得叫全天下都知道,又怎会藏着掖着。
沈长风说:“我不要别的人看上我,只要你看上我就好。”
他又伸手抚捏上她柔软腰肢,低低地笑:“那我们接着找药材?”
林媚珠自此都不能直视“找药材”这三个字了,一把将人推开,热着脸啐了他一口。
也不敢与他同处一室了,林媚珠三步并作两步,掀起帘子往外走。
沈长风紧跟着她,遇上营地巡逻士卒时,少不得还要换回沉稳端重的脸皮,颔首以示回应,而後又一心似箭,二脚如飞地追赶上去。
林媚珠本已将人甩开了,路过城门时,听到好大一阵喧闹声,脚步顿了顿。似有女子的哭泣声,亦有男人厉声斥喝的声音,另有一队兵卒按着刀柄快步冲这边跑来。
林媚珠忙往旁侧躲,不妨道路不平整踩空了一脚,不过她一个踉跄没打完,就被人直接揽着腰挪了个地儿。
沈长风站在她跟前,将扬起的尘土挡了大半,也将前方的光景遮了干净。
很快便有兵卒上前禀明情况,“先前有个女子一直在军营附近鬼鬼祟祟,问她想要作甚麽又讲不清楚!我等正要上前询问,又看到另一男子慌慌张张要将那女子拉走,属下怀疑,这两人是敌营派来的探子!”
士卒们高举着火把,将半边天都映红了,林媚珠借着火光,踮着脚从沈长风的肩膀上望去,终于看清了被团团围住的那几人。
不过,为何其中一人是青松?
青松看上去又纠结又无奈,有些手足无措,完全没了辙的样子。走得近了,又听到他求饶的声音:“姑奶奶,求你别哭了!有话好好说成吗?”
他对面站着个年轻女子,戴着帷帽,骂着青松:“你竟敢将我半路抛下了!你好大的狗胆!我要治你的罪!打你板子!将你拖去喂狗!碎尸万段!”
骂得很凶,但没什麽震慑力,因为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听到的知道她在治罪,不知内情还以为青松做了什麽抛妻弃子的事,被人讨情债来了。
“我不管!是你将我带到这儿的,你休想就这样算了!你得,你得……你不能,你不要撇下我啊……呜呜呜……”
林媚珠越听越觉得那女声耳熟,帷帽纱巾被吹开的瞬间,林媚珠看清了那女子的脸,不由瞪大了眼。那哭得鼻头通红的女子不是苏玉绾又是谁?
长平郡王素与楚王交好,听闻楚王还将河南几地的私兵掌管权交给了长平郡王,此时苏玉绾不与家人在一处,怎地跑到这儿来了?
那站在苏玉绾身边的男子……难道他是……?
沈长风将耳边纷乱的说话声抛之脑後,大步走向那披着玄色披风的高大男子,而後猛地将他的兜帽往下一扯——果然是秦廷!
几年未见,秦廷又高了些,几乎能比肩沈长风,只是瘦了许多,脸上也有些憔悴,在京城时那股精神气也泄了,背影很是寂寥萧条,完全看不出这是堪堪及冠的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