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不要,虞母眼睛一转,塞到柳大小姐手里。
柳姑娘掀开布包:“这是什麽呀?”
一把青菜,青菜根上,还带着泥土。叶轻舟拿过来,连布包都甩给虞溪。
“你好凶啊。”柳大小姐对叶轻舟道:“我明日再来吧。”
虞母还在嚎叫,耳朵旁都是她的声音。虞溪和虞月嚷嚷着,南瓜,李七,重画,吕小草合力拉他们走,边走边对骂。
叶轻舟皱了皱眉,忍了又忍,挤出和善的笑容来:“我不是凶你。吓到你了吗?行路多时,柳姑娘辛苦了。你也歇一歇,晚一些,暑气下去一些,我再去看你。”
柳大小姐应了声,和侍女一起回去了。她走的远了,回头一看,刚才闹事的那三人,已经不嚷嚷了。
柳大小姐回了客栈,午睡刚醒,就有人敲门,说有要事相告。
柳姑娘带着侍女,走到楼下一看,是司马末带着几个手下,还有那闹事的母子三人,一样带着小孩子。
正在和掌柜的闲聊的更夫,一看这群地痞的架势,溜了。
“给柳大小姐看茶。”司马末打了招呼:“柳大小姐,这些荒地,你给我吧。叶轻舟,她这人,不行。”
茶香袅袅,柳姑娘没有什麽兴致。天气还热,侍女在一旁拿着蒲扇摇啊摇。
“柳大小姐,你年轻,别被她骗了。”虞母的那双眼睛,有些混浊,眼皮子有些耷拉,却不妨碍她眼中的算计:“我啊,被她骗惨了。”
说罢,假哭两声。
母子同心,虞溪马上接住了这个空白:“柳大小姐,你也看见了,那些青菜,是我母亲的一片心意。她多麽势利眼。有了江氏粮行的相好,就看不起我这个糟糠之夫。”
她的相好?柳姑娘眼睛转了转。
虞月一看,该自己上了,也开口:“我母亲给她东西,也是一片好心,她怎麽好坏不分啊?她看见有钱的,就是好脸儿,看见我们这样的穷亲戚,就没好脸色。她见人下菜碟,她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你们,是?”柳姑娘问道。
“我是她夫君。这是我娘,我妹妹。”虞溪答道,对于二人和离之事,只字不提。
“何止虞老弟,我也吃过她的亏呢。不是怕你受骗,挨柳大哥的骂,我就不会多这个嘴。那一次……”司马末抿着茶水,娓娓道来。
“叶东家,什麽风儿,给您吹来了?”掌柜的笑呵呵地问。
在外面,听了有一会儿的叶轻舟,堪堪站定,眼睛扫过这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家夥。
和叶轻舟一起进来的,是更夫,还有李七和吕小草,虞小红,虞四叔等人。
“你,你个放火烧自己嫂子的,有什麽脸说别人呢?”更夫指着虞月:“那天晚上,你的脸,我可看的真真的。”
虞月上前,不管更夫比她年纪大的多,问候道:“泥马的老东西……”
虞四叔一出来,虞月就心虚了。
虞小红拉着虞四叔:“爹,那天,虞月和虞溪,把我绑在柴房,要卖给姓司马的抵债。要不是轻舟姐姐救我,你就见不到我了。”
虞小红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叶东家,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知道。但是这群闹事的,绝不是好人。柳大小姐左看看右看看,这一下午,比听戏还热闹。柳姑娘的侍女,默默地护在她身前。
“你们,你们是一夥的。你们胡说。”虞母指着他们,又凶又气,眼睛都成三角了。
“你怎麽好意思的?老太太?你儿子为了娶别的女人,打我们叶东家。他们都和离多久了?你们还赖着干嘛吗?”吕小草不怕她,自己的婆婆和丈夫,也是这个德行,她都骂习惯了。
“你们眼瞎,别人不瞎。我们叶东家,那可是江老板护着的。江老板说了,叶东家肚子里的娃,姓江。一群人,合夥欺负一个大肚子的,什麽人呢?”李七啐了一口。
看着叶轻舟的肚子,司马末眼神一暗,凭什麽江惊鸿就行,他不行。这次,机会不就来了吗?司马末不管他们怎麽吵,只管去劝柳大小姐:“侄女儿,叔叔和你爹,认识多少年了?怎麽可能骗你呢?”
说罢,亲自给柳大小姐斟茶。
侍女接了茶,给柳姑娘放在桌子上。
柳姑娘应了声,眼睛却看着叶轻舟。司马末又来问,她被吵的头晕,对侍女道:“走,回家。问问我爹。”
“是。”侍女得令,吩咐下人。
柳姑娘带着侍女,直接往外走。走到门口,叶轻舟正在外等着。
“你,有什麽要说的?你也求我,把荒地给你吗?你会骗我吗?”柳姑娘问。
“给谁,那是你的自由。只要你不後悔就好。”叶轻舟依然眉目如画,笑的一如初见般美丽。她的得失,并没有说出口。
直到上了马车,那张笑脸,还回荡在柳大小姐脑海里,她嗤笑一声:“笑什麽笑,傻死了你。”
“大小姐,不好啦,你的坠子丢了。”侍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