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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盼春泥(第3页)

沈厌:“身残”志坚,成了名副其实的“愚公”。

他赤着没有伤痕上身,挥汗如雨。

巨大的石块,他用筐背;稍小的,他用手抱丶用肩扛;沉重的,他甚至用粗绳拖拽。手掌很快被粗糙的石棱磨破,鲜血混着泥土粘在石头上;肩膀被重压磨得红肿破皮,火辣辣地疼。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丶羞耻和无处发泄的力气,都倾注在这冰冷沉重的石头上。在溪边,他按照凌战划下的那道粗糙水线,结合孙老栓提过的“引水”土法,用一块块石头笨拙却异常顽强地垒砌着拦水小坝,再用简陋的铁锹和石锄,一锹一锹地挖掘着通向荒地的引水渠。

汗水如同小溪般在他的脊背上流淌……

孩子们:分工协作,成了不可或缺的小劳力。

大孩子跟着凌战穿梭于山林与荒地之间,运送沉重的腐殖土;或者跟着沈厌在溪边搬运力所能及的大石块,小孩子们用小手帮忙清理沟渠里的浮土。

更小孩子在大丫的带领下,像呵护珍宝一样,将沤肥坑里翻晒得干透的混合物用木槌仔细捣碎丶过筛,再小心翼翼地丶均匀地撒在已经铺了一层珍贵腐殖土的田垄上。

他们还像小蚂蚁一样,在附近林缘丶屋後捡拾一切能燃烧的枯枝落叶,为沤肥坑持续不断地提供新的“原料”。

过程艰苦卓绝,原始而沉重。

没有机械助力,全靠血肉之躯的拼搏。

汗水无数次浸透又风干,在粗布麻衣上留下斑驳的盐渍;泥土沾满了每个人的手脚丶脸庞,甚至头发。空气里弥漫的是泥土的腥涩丶草木灰的烟火气丶腐殖质的微酸和浓烈汗水的咸味。

新屋前只剩下沉重的喘息丶工具的碰撞声和孩子们偶尔因疲惫发出的低低啜泣。

凌战的目光偶尔掠过溪边。

沈厌佝偻着腰背,奋力扛起一块大石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

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丶近乎悲壮的丶属于土地的踏实感。再看田垄间,孩子们的小脸上沾着泥巴,小手认真地撒着肥料,眼神专注,带着对“种下去就有希望”的懵懂期盼。

当最後一筐黝黑的腐殖土被均匀地铺洒在深翻晾晒过的荒地上,如同给贫瘠的肌肤覆盖了一层营养的膏脂般令人欣慰。

当粗糙但足够牢固的石坝成功拦住了部分溪流,清亮的活水顺着新挖的沟渠,汩汩流淌,终于浸润了干渴的田垄,在松软的土壤上留下深色的湿痕,以至于孩子们不用跑太远,也能用上水了。

当捣得极细的混合肥料被像撒盐一样,仔细地覆盖在开好的丶等待种子的田沟里……

凌战站在新垒起的田埂上,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粗糙的麻布小袋。袋子里,是几十颗饱满的丶金黄色的冬小麦种子。这是她用最後几根没被沈厌败掉的丶品相尚可的兽骨,通过里正王富贵做中人担保,才从村里一户最老实巴交丶看天吃饭的老农手里换来的。

每一粒,都重若千钧。

“娘亲,”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渍,小脸上是纯粹的期待,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可以…可以种麦子了吗?”

豆芽也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凌战手中那个小小的布袋。

大丫费力地捧着一个破旧的瓦罐,里面盛着刚从溪渠里打来的丶清冽的溪水,准备用来湿润播种後的土壤。

连累得几乎虚脱丶瘫坐在溪边石头堆旁大口喘气的沈厌,也挣扎着擡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田埂上那个沐浴在金光中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挥之不去的疲惫,有深入骨髓的忐忑,更有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丶强烈的渴望被认可丶渴望赎罪的微光。

凌战低头,摊开掌心。

饱满的麦粒在夕阳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整个春天的力量。

她蹲下身,用手指在松软湿润的田垄上,划出一道笔直而深浅适中的浅沟。然後,以近乎精准的间距,将几颗珍贵的麦粒,轻轻放入温润的泥土中,再用指尖,小心地覆上一层薄薄的细土。

动作略显生疏,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她站起身,将种子袋递给早已跃跃欲试的黑子和大丫。

“看好了。深浅丶间距,就是这样。你来。”

虎子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学着娘亲的样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播种。豆芽丶二丫和其他稍大的孩子也纷纷加入,屏息凝神,学着虎子的动作。沈厌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地走到田边,也伸出手,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种子。他笨拙地弯腰,用手指刨坑,下种,覆土…

凌战站在田埂高处,目光投向西南群山的深处。

那里,有沉睡的零。

“等第一捧新麦入仓,”她无声地在心底承诺,“我带最好的麦穗,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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