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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奴烙印(第1页)

官奴烙印

栖霞坳的清晨,是被浓烈得化不开的草药苦涩唤醒的。

艾草丶菖蒲焚烧後的灰烬气息,混合着生石灰的干燥刺激,沉甸甸地压在谷地上空。

像一块浸透了苦水的厚布。

连续三日的祛秽如同刮骨疗毒,勉强驱散了盘踞的死亡甜腥,但废墟投下的巨大阴影,和空气中紧绷如弦的神经,却远未消散。

谷口临时搭建的议事棚内,空气凝滞如铅。

凌战背对着入口,目光穿透简陋油布间的缝隙,落在谷内那些沉默劳作的身影上——

利用断壁残垣巧妙加固的屋舍雏形,在隐蔽角落挖掘陷坑的护卫,向阳坡地上清理碎石丶准备播种的妇人……一切都在她规划的“隐于荒芜”策略下艰难推进。杨思俭的老道与执行力,是这一切得以运转的基石。

然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始终萦绕在她眉宇深处,如同谷地上方那层驱不散的薄雾。

“夫人,”杨思俭在她身後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砂砾摩擦般的粗粝,“昨夜外围暗哨…数里外山脊,发现不明快马踪迹。短暂停留,旋即消失。非猎户路线,更似…探查。”

“知道了。”

凌战的回应平静无波,目光依旧沉静地扫视着山谷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刺破了棚内的死寂。

负责了望的小石头像只受惊的山猫般窜了进来,小脸绷得紧紧的,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死死攥着一小卷用草茎捆扎的丶沾着冰凉露水和新鲜泥土的粗糙树皮纸。

“娘!苏姨…信!”

他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将那卷带着山野寒气的信笺递上。

棚内的空气瞬间冻结。

凌战接过信笺。

树皮纸上,是苏婉用烧焦的细小树枝写下的丶极其潦草却字字如淬毒匕首般的消息:

【临山镇剧变!工部净街虎至,持“征调匠籍”令,强索所有沈记匠户及家眷!霍珩开衙点验,全程配合,亲押至镇□□予工部鹰犬!匠师刘三河携妻儿欲遁,遭霍珩衙役围堵擒回!其妻护子,泣血哀求,霍珩…冷眼旁观!工部百户当场鞭毙刘三河!其妻悲号,撞柱殉夫!幼子…被掳!馀者百馀口,枷锁铁链,如驱牛羊,哭声震野…去向成谜!霍珩府门紧闭,高悬“公务已毕”牌。苏婉泣血以告。】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冰锥,狠狠扎进凌战的眼底,瞬间将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

是凌战攥紧的拳头,裹挟着万钧之力,重重砸在支撑棚顶的粗木柱上!

朽木簌簌落下呛人的灰尘。

她指节因极度用力而惨白如骨,手背上青筋如虬龙暴起,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喷发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以她为中心无声地席卷开来!棚内的温度仿佛骤降至冰点!

杨思俭和小石头同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力扼住了喉咙,下意识地踉跄後退半步,脸色发白。

“霍!珩!”

“好一个‘父母官’!好一个‘冷眼旁观’!”

她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冰冷刺骨,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的恨意。

几乎是同时,一阵踉跄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冲了进来。

是沈厌。

他显然是从安置幼童的土屋狂奔而来,脸色惨白如纸,额角冷汗涔涔。

眼中充满了不祥的恐惧。

“阿战…信…信上写了什麽?”

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几乎是扑到凌战面前,一把夺过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山岳的树皮纸。目光如受惊的野兽般扫过那潦草泣血的字迹:“刘三河”丶“鞭毙”丶“撞柱殉夫”丶“幼子掳走”丶“枷锁铁链”丶“如驱牛羊”……

“呃啊——!”

沈厌的身体猛地剧震,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击中胸膛!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剧烈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

刘三河…那个总爱憨笑着炫耀刚会叫爹的小儿子丶偷偷塞给他新烤红薯的汉子…没了?他那总是温温柔柔笑着的妻子…也没了?那个咿呀学语丶戴着虎头帽的小娃…被掳走了?!

那百馀口朝夕相处的匠户和他们的家人…像牲口一样被锁走了?!

“不…不可能…霍珩他…他亲口答应过的!他承诺会善待安置!”

沈厌猛地擡起头,眼中是巨大的丶被彻底碾碎的惊骇和无边的痛苦,他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般死死盯着凌战,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怎麽能…怎麽能认同他们被当成牲口!怎麽能背弃承诺,眼睁睁看着他们…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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