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是枯树枝,这破环境,不止野猫野狗没地儿生存,没有园丁打理就连树这麽坚强的植物都活不下去。
我勉强把枯树枝小白人扫开,蹲下。
现场一片混乱,鲜血丶枯树叶,还有四散的白色纸人,飞扬着,到处飞扬着。
好精彩的推拉搏斗,好强大的运镜,我看得眼花缭乱,好想去买爆米花好想去买3D眼镜——
後期,後期你在看吗後期,给我P一个!
他们还在拉扯,无限制的拉扯,没有裁判的拉扯,没有规则的拉扯,血哗哗地流,满地都是血,就在这样的拉扯之下,竟被闻以序抓住了机会,“呲”,这次连陷入布料的声音都不再有。
只有锐器扎进肉里的声音。
好沉闷的一声。
……
也许,有可能,我不确定,可能不是闻以序抓住了机会,也许是陆恩忍到了极点,所以忍着忍着就把人给捅了,连我这个离得最近的旁观者都看不明白。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t石之间,发生得太过仓促,太过突然。
闻以序和陆恩的瞳孔同时缩紧。
谁都没有做好准备。
我看得清楚,闻以序只是想要抢夺这把剪刀,而不是想要利用陆恩的自杀,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死在我的手上,但两个人是在抢夺一把锐器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
这显然不在两个人的计划之中。
我靠。
我看得目瞪口呆,所以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去抢锐器的,我当他们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个後果了,没想到是根本没有想过这个结果,这个世界都没有安全教育这种东西的吗!我还以为是我们下城人不配,结果在这件事上这麽衆生平等,连你们上层人都没有安全教育?!
“闻以序……!你真的疯了!”陆恩一把将闻以序推开,发现推不开,这次用了力,狠狠踹开,无机质的灰眸冷得骇人,闻以序身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校服外套跟着一块飞了出去。
外套里的杂物跟着一块飞出。
掉了一地。
又一次溅起满地纸片小人。
纷纷扬扬,我用手遮挡着,防止纸人遮挡住我的视野。
虽然陆恩把闻以序推开了。
但这已经太晚了,被推倒的闻以序无力地匍匐在地,手中抓着剪刀,准确来说他是把剪刀抱在怀里了,鲜血不受控制的汩汩的流出,他猛地吐出一口气,纸人如纸花般洒满了他的全身,大片大片的白色纸人手牵着手,从白色的花被染成了红色的花。
仿佛一场盛大的葬礼,尽管观礼人员只有我和陆恩。
……
不出意外,出意外了。
一张卡片,从闻以序的外套里掉落,砸在茫然的我的脚边,我慢慢地从枯树叶与纸人铺成的地毯上捡起了那张卡片。
这可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是我拾的。
思绪一边冷静的茫然,一边凌乱的茫然。
照这样的流血速度,不用太长时间,再稍微等一段时间闻以序绝对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掉的。
可闻以序却在笑。
没有颜色的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麽。
苍天,还好我不懂唇语。
……卡片的质感很好,挺温润的,希望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的那种,我慢腾腾地翻开,看着陆恩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打开了他的光脑。
也许是在想怎麽处理闻以序的尸体,我看向手中质地比一般小广告里的卡片手感要好的……
名片?
谢,我微微一愣,下面隐隐露出的邮箱编号,不自觉地与头脑里的一个人对上了。
谢枕弦。
与此同时,极突兀的,一道警笛声由远至近的响起。
目标明确,就是冲这儿来的。
——好的,现在脑子里问题太多了,我就只问一个问题。
谁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