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缓缓开口:“局面?老夫没有明白殿下您的意思。老夫年纪大了,长年居住在这山顶的屋子中,其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柏水眼睛微微眯起:“是吗?”她的视线扫过这件木屋,弯腰捡起他之前掉落在地的半颗苹果:“总不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听见吧。”
大长老坚定的摇头。柏水见直接撬不开他的嘴,只好换一种方式了。
“大长老你的救命之恩我都没有报答呢,现在还费心查证我的身上的状况,这麽多恩惠,我以後一定要天天为您送上点您爱吃的吃食。”
“您喜欢什麽?这个苹果吗?还是掉落在地的奶片呢~”
大长老苍老的皮肤贴着脉搏,此刻猛猛跳动着,想到这尊大佛每日都要来,内心就五味杂陈。
他的小眼睛机灵的藏在眼皮下试图寻找破解之法。忽然想到了什麽,嘴巴一笑开口道:“褚佑羁已经知道啊您的身份了?怎麽知道的?”
柏水对他突然的询问意外的挑了挑眉,但还是随意的回道:“他自己推出来的。”
大长老低头,顺着胡子:“是吗?不过想来也是,你之前就玩不过这小子。如今记忆衰退,脑子想来也没有长进多少,肯定也是瞒不过的,”
柏水猛然挣大眼:“你说什麽?!”
大长老眯起眼似乎陷入某种回忆:“您不记得?当年你约莫着刚诞生30年左右,小褚啊被他母亲拉去见您。当时您兴致好得很。非得拉着人家小孩和你一起玩躲猫猫。”
“结果您猜怎麽样,堂堂神女殿下被这小子耍的团团转,困在自己设下的阵法里面半个小时找不到出路!当场就哭了。”
“您说您现在不记得了,褚佑羁那小子会不会还记得。用不用将这种趣事顺便跟您身边的那位傅灼讲讲看。我想人家一定想了解了解。”
柏水:“。。。。。。”
陈年旧事了,记忆模糊,谁知道其真假。柏水红着脸,执拗的盯着大长老仰面大笑的样子。这绝对是黑历史中的黑历史,一定是污蔑!
柏水:“胡说八道!你不要仗着我失忆了就顺便的诓骗我!”
大长老捋着胡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和蔼'笑容:“是吗?老夫记错了吗?年级大了,记性确实是不好。不过。。。。。”
他拉深的嘴角的弧度:“老夫倒是听说,殿下早年神力不稳的时候,脸肿的像河豚,气鼓鼓的还到处打嗝?”
柏水噤声了,自己幼年的过往,知道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可是就是这要命的陈年黑历史,柏水有些害怕被其他人所知。
无奈对着大长老得意洋洋的脸,也只能揪掉他下巴几根胡子泄泄愤。
“大长老我走了。还是明天再来看您吧,天色不早了。”
走在回自己小木屋的路上,柏水的心一直是混乱的,她想起之前栖情灵族群中有人偏爱吃些恨意,而有些非常喜欢酸涩的悲伤。
柏水曾经问过他们为什麽会喜欢吃这些对她而言难吃要死的情绪。他们却也答不上来。原来我们并不是同一族。而自己也不是投胎转世了。
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柏水还是无法想明白,她想起来昨夜看到的那份回忆。那白色大殿唯一的一颗参天大树。
如果这段记忆是真的,自己的父母往下埋了一些什麽?看来又必要回去一趟了。
就这般联想的时候,柏水看见了木屋前等待着她的傅灼。高大的身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落寞。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像是等待归家主人的小狗。
柏水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她扬起笑准备和他打招呼,却眼神扫到了傅灼背後的那赤红剑柄。欢快的脚步一顿,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傅灼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身回头奔向她。
看着傅灼,柏水抚上他身後的剑柄,轻声问道:“乐呵它,是因为我而断的吗。”
傅灼点头,坚毅的侧脸变得凝重:“对不起,没有保护好它。”
这个它好像是指乐呵,又好像在提自己。
看着歉疚悲痛的傅灼,柏水的心头逐渐溢上了疼痛感。之前愉快的时光总是飞快的从指尖划走,乐呵当年还是她亲手交给他的,承受了背主之噬,到了如今这样断裂的局面。
其实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对于重生,对于吊着的性命,她都不是很在意。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还很是有趣,只是日子过得久了,心情就逐渐淡了下来。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傅灼身上酸涩的悲伤气息。压下心头酸涩之感。踮起脚揽上他的肩头,语气变得轻松随意:
“但是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没关系的,先准备接下来的考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