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皱着眉头,不太理解,说:“我师父吃不了啦!”
赤狐不解:“那为什麽人要给死了的人送吃的?”
因为听不懂,元旦叹气,看到了鸟蛋,问:“鸟蛋好吃吗?”
赤狐立刻说:“好吃!”
细细的声音说:“这个鸟蛋最好吃了,很难找呢!”
元旦哇了一声,蹲在鸟巢前,看着三颗鸟蛋,咽咽口水,赤狐说:“你可以吃一个。”
元旦惊喜地看着赤狐:“真的吗?”
赤狐点头,元旦迟疑:“可是它们不是你送给我师父的吗?”
赤狐理所当然道:“他吃不了,不送给他了。”
元旦点头,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伸出手指着一个鸟蛋说:“我可以要这一个吗?”
细细的声音说:“可以。”
于是元旦把鸟蛋拿在手里,放在手心,很稀奇地看着,问赤狐:“玉团道友,鸟蛋要怎麽吃呀?”
赤狐直接探头从鸟巢里衔了一个鸟蛋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对元旦说:“就这麽吃。”
看到元旦真的打算把鸟蛋放进嘴里,一旁的周一看不下去了,上前几步,摸摸元旦的头,说:“元旦,鸟蛋跟鸡子一样,最好煮熟之後再吃。”
又看向赤狐,说:“玉团道友,可想尝尝鸟蛋煮熟之後的滋味?”
赤狐想了想,问:“会更好吃吗?”
周一:“唔,我也很难说清,有些人觉得生蛋液更好吃,还有些人觉得熟鸡蛋更好吃,不若道友试试看,就知道自己更爱吃哪一种了。”
赤狐点点头,说:“好。”
周一又对它说:“道友来为清虚子道长送行,可要去见见清虚子道长?”
赤狐:“要去。”
周一便带它来到灵堂处,说:“道友,清虚子道长就在此处了。”
赤狐甩了甩尾巴,看向了屋内的清虚子,迈步走了进去,在清虚子尸身旁闻了闻,蓬松的大尾巴在清虚子身旁扫了扫,然後转身走了出来。
它看向了周一,说:“他真的死了。”
周一颔首:“是。”
元旦站在一旁,不解问:“师叔,什麽是死了?”
周一说:“清虚子道长换身体这件事情,便叫死了。”
元旦明白了,点点头,看向了周一,周一一扭头,发现赤狐也盯着她看,心中不解,正想开口询问,就见到赤狐看向了石桌,石桌上摆着她刚才随手放上去的鸟巢,元旦也问:“师叔,什麽时候煮鸟蛋呀?”
周一失笑,说:“这就煮。”
她去了厨房,拿出了这些日子给清虚子熬药的小炉子,放在了院子里,生起了火,将熬药的砂锅涮一涮,加水,放在炉子上,两个鸟蛋洗净放进去,再放了三个鸡蛋。
端了两个小凳子放在炉子旁,和元旦一起坐下,赤狐就蹲坐在另一边,看着砂锅里的五颗蛋,细细的声音问:“这样就好了吗?”
周一颔首:“对,只要待水煮沸,再煮上小半柱香,蛋就熟了。”
赤狐:“小半柱香是什麽?”
周一看向灵堂前燃烧的香,说:“道友请看,待那三柱香上的火星烧了……”
她伸出自己的小指,比划道:“烧了这麽长一截的时候,就是小半柱香的时间,蛋也就好了。”
琥珀色的眸子看看她的小指,又看看灵堂前的香,最後看向了砂锅里的蛋。
周一问:“玉团道友,你是如何得知清虚子道长死讯的?”
赤色的狐狸张开吻部,发出细细的声音:“我听人说的。”
“哦,是哪个人?”
“一个抱着小人的人,你在她家里拿走过一只鸡。”
周一明白了,是张秀儿家,她说:“道友听到了,便立刻来为道长吊唁,令人感动。”
细细的声音问:“吊唁是什麽?”
“道友带着礼物来看离世的清虚子道长,就是吊唁。”
“可是他没有吃鸟蛋,蛋被我吃了一个。”
“唔,道友的心意到了也就足够了。”
一只鸟从清水观上空飞过,看到下方院中,两人一狐,围炉煮蛋,它发出了啾啾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