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在椅子上挣扎起来,把椅子弄的咔咔作响,这家的男主人心疼道:“哎哟,这椅子我才修好,莫要又给我弄坏了呀!”
石心在一边说:“施主,若是椅子坏了,我给你修。”
男主人倒是摆手说:“不用不用,大师你给过钱了。”
女主人活动着手臂,说:“大师,你留下的这个老头肯定是个疯子!”
“我好心端吃的给他,他却硬说我是妖怪,还追着要打我,你刚刚也都看到了!”
她气愤地看着老头,没想到老头还盯着她,她怒道:“你看看你看看,现在都还瞪着我呢!”
石心赶忙打圆场,说:“前辈前辈,这位是施主,是人,不是妖怪。”
老头的视线落在了石心身上,他冷笑一声:“母妖怪走了,换个公妖怪来,当老夫我怕了不成?”
石心无奈,只好看向周一,周一看着老头,只见他百会xue的炁驳杂浑浊,她走到老头身前,既然老头被绑了起来,也不怕他突然攻击人,擡手放在他眉心,炁入了他的上丹田中,所见的不是纯粹的炁,而是一片混杂的识海,炁丝丝缕缕如豆腐渣一般。
周一眉心微拧,放下手,还没开口,那老头却看向了她,眼中流出泪水,喊着:“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师父!”
他呜呜哭了起来:“师父,你这些年去了何处?徒儿怎麽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已经仙逝了,老天有眼,我就知道,我都还没死,师父怎麽会死?”
一个看起来七老八十的老者就这麽对着周一哭了起来,面色还颇为委屈,一边哭一边说:“师父,你不在这里,所有人都欺负徒儿,徒儿过得好苦啊!”
他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儿往周一身上扑,想来若不是被绑着,应该已经抱住周一了。
周一忍不住退了一步,老者明明在哭,却注意到了这一步,擡起头来,问:“师父,你这是不要徒儿了吗?”
他面色慌乱道:“师父,对不起,徒儿知道错了,当年徒儿不该不听你的话,徒儿该跟着你走的,徒儿後悔了,早就後悔了!”
“师父,你带徒儿走吧!”
男主人忍不住看向周一,问:“道长,你真是他师父吗?”
周一:“……”
“你觉得我能是吗?”
女主人看了男主人一眼,说:“你眼瞎了,人家道长这麽年轻,两个小弟子都跟在身边呢,怎麽会有这麽老的徒弟?”
她嫌恶地看了眼老头,说:“这种老骨头,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谁要这种人做徒弟?”
又对石心说:“大师,不管今日你有什麽打算,我们家是不能再留着他了,看他这样子,若是留他过夜,我们一家觉都睡不安稳,谁知道会不会睡着睡着被他一刀给砍死了。”
男主人点头附和:“是极是极,大师,我们真不敢留他过夜了。”
石心只好点头:“好,我会带他走的。”
他看向周一:“道长,可有看出什麽吗?”
周一摇摇头,门口有人突然说:“是不是中邪了?”
衆人扭头看去,是个弓腰驼背的男子,他伸着脖子好奇地往里头看,周一道:“并非是中邪,他身中并无邪气。”
门口的男子点点头:“这麽说那就是疯了。”
“也是,这麽大把年纪了,也该疯了。”
周一对石心说:“石心师傅,不如将人带入城中,我再细细为他看看。”
石心点头说好,可看着老头又觉得棘手,想要解绑吧,又怕他再次暴起打人,不是说大家打不过他,是怕伤着他了,可不解绑,要怎麽走啊?
周一想了想,走到老头面前,说:“徒儿。”
老头立刻坐直了身体,苍老的脸上露出乖巧之色,说:“师父!”
周一说:“待会儿给你松绑之後不得伤人,知道吗?”
老头点头:“徒儿知道了!师父,妖怪呢,徒儿可以打妖怪吗?”
周一:“打妖怪也不可以,你看到的……妖怪都是好妖,不得动手。”
老头半点不怀疑,“好,徒儿听师父的!”
周一看向石心,石心给老头解了绑,扶着他站了起来,见他跑到周一身边站好,竟然真的不打人了,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