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鳞次栉比、正在恢复生机的城市轮廓,更远处是连绵的山脉。
他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只是在单纯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冰冷锋利的线条在暖光下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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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瞳中,那翻涌了数千年的孤寂与暴戾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如同静海般的平和。
苏棠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体内那些顽固的源浊,在经历了心源冰魄的洗礼和这段时间自己持续的净化灵光滋养后,已经被驱散了大半。
他那被宇宙法则枷锁(尘障)桎梏了千年的境界,如同冰封的湖面终于出现了道道裂痕,隐隐透露出令人心悸的松动气息。
虽然他重伤初愈,力量尚未完全恢复,但那股源自上古大妖的、仿佛与天地同呼吸的威压,却更加内敛而深不可测。
“看够了?”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容烬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金瞳准确地捕捉到了苏棠偷看的目光。
苏棠被抓个正着,耳根微热,却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嗯,看不够。”
她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容烬挑眉,缓步走来。
他没有坐到苏棠指定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到软榻边缘,长臂一伸,极其自然地将苏棠连同毯子一起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苏棠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衣料上,听着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
劫后余生,相守的每一刻都弥足珍贵。
“一一怎么样了?”容烬的下巴抵着她的顶,声音低沉。
“自由了,很开心。”苏棠的声音带着笑意。
“凌霄局长给了他聚灵丹,雪霁给了冰晶虫手链,加上你的长生石,他现在白天也能在外面飘了,像个真正快乐的小鬼。”
“哼,麻烦的小鬼。”容烬哼了一声,语气却没什么不满,反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整天飘来飘去,聒噪。”
苏棠在他怀里闷笑,知道他嘴硬心软。“何顾问还没醒,苏航一直守着。”
容烬沉默了一下,金瞳微眯:“雪霁那狐狸的药,应该有效。灵魂本源的伤,急不得。”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略带嘲讽,“你那个傻哥哥,倒是个痴情种。”
“他才不傻。”苏棠为哥哥辩解,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一缕垂下的墨,“他只是……太认真了。何顾问值得他这样守着。”
容烬没再反驳,只是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
两人享受着这份静谧的相拥。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在地毯上投下相依相偎的影子。
“心镜感觉如何?”容烬问道,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太阳穴,一丝温和的妖力探入,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她的精神海。
“有点累,但很稳固。”苏棠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安抚力量。
“就像……经历了一场暴风雨洗礼后的雪山,根基更稳了。那些信息流的冲击,反而让心镜的‘容量’和‘韧性’都提升了不少。”
她顿了顿,睁开眼,带着一丝俏皮,“就是下次再有这种‘灵魂手术’,得提高收费,蛇君大人。”
容烬金瞳中闪过一丝笑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微凉的吻:“本君准了。要多少,本君的宝库都给你。”
温馨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
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没有刻意推进的激情,只有劫波渡尽后的安然相守和彼此间无需言说的深刻羁绊。
他们的感情,早已在一次次生死与共、灵魂交融中沉淀得坚不可摧。
此刻的宁静,便是最好的滋养。
苏棠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重新拿起那本古籍,轻声念诵着拗口的法诀。
容烬则闭目养神,强大的神识却如同无形的网,温柔地笼罩着整个云端之邸,也笼罩着怀中的人,为她隔绝一切可能的干扰,让她安心休养。
窗外的城市,车流如织,人声渐起,劫后的世界正努力恢复着秩序与生机。
而在云端之巅,伤痕累累的上古蛇君拥着他独一无二的净源,在阳光与安宁中,一同修复着身体与心灵的创伤,为未知的未来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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