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助地嘶喊,渴望有人来帮帮她,可是没有,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她还有里面生命体征在慢慢消失的母亲。
她哭了,醒来的时候,满脸的泪水,後背都全是汗。
她坐起来,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根本不愿意回忆刚才那个可怖的梦。
她缓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从梦中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擡眼一看,外头竟然已经天黑了。
她下床,穿上外袍丶鞋子,走出了镀白殿。
她得出去走走,消解心里的那股不安与恐惧。
金荷来送晚膳时,她已经不在殿内了。
简从宛乘着腾云,落在了银珠草地之上,她慢慢地走在其上,脑袋放空,什麽都不愿意去想。
慢慢地,月色之下的银珠草驱散了简从宛内心的恐惧与阴霾。
她也走累了,席地而坐,坐到了柔软的草地之上。
她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个人陪她聊聊天,于是,她拿出了往生镜。
镜子搁在身边,瞬间幻化为人。
往生察觉到了简从宛低落的情绪,问她:“主人这是怎麽了?”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妈妈不在了。”
“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是我害怕,我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但是我却不在她身边。”
“那你想要回去吗?”
简从宛沉默了,她怎麽会不想回去呢,可是她与实验室决裂,又该怎麽回去呢,并且她都不敢想,自己走了之後,时章会怎麽样。
往生安慰了她很久,久到月色都被藏住,久到时章急匆匆地找到了她。
“简从宛!”
时章很久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喊她了,时章从神殿忙完去镀白殿找她的时候,发现她竟然没有在殿中,桌上的饭菜还一口都没有动过。
问金荷,她说她去送饭的时候简从宛已经不在了。这都已经三个多时辰了,恐惧与害怕瞬间裹住了时章,他害怕简从宛出了什麽意外,赶忙让所有人去找。
还好,他很快就在银珠草地上找到了她,可是心中的焦急哪里是那麽容易平复的,见到她背影的那一刻,那颗心才真正地落下来。
“简从宛,你乱跑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被他这麽一吼,委屈瞬间涌了上来,此刻她又不想在时章面前示弱,只能用低头不语掩盖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乱跑……我只是丶我只是……”
“只是什麽!”时章听她还在反驳,强令她擡起头来,就见到一张满脸都是泪痕的脸。
在与时章的眼睛对上的那一瞬,眼泪如开了闸一般疯狂地涌出来,她擡手去擦,却只是越擦越多。
“阿宛……”见到简从宛委屈巴巴的表情,时章一下就後悔了,他刚才不应该这麽吼她的,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所以才这般。
时章满怀歉意地将简从宛抱在了怀里,任由对方在自己的怀里大哭,他则一直轻拍她的後背,同她说着对不起。
宣泄过情绪之後,简从宛才有了心情跟时章说发生了什麽。
两人一齐坐在草地上,简从宛偏头靠着时章:“阿珩,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没了,我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她病了,病得很重,所以为了钱,我才参与了这个计划,成为了实验室手中的一柄刀被送到你的身边……”
这是简从宛第一次向时章说这些,她的无奈丶她的无助,都像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着时章的心。他的阿宛,怎麽会这麽苦……
时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等到她说完一切,只是说了一句话:“一切有我,阿宛,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自此,这件事便成为了时章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当夜,他便来到了孽狱,这里关着无数他称之为异徒的人。
而这群异徒之首,正是被关在这三重大门之内的伤重者——周旭。
很不幸,周旭竟然也成了时章的阶下囚,他知道一切,所以时章不会让他死。
在简从宛口中得知那一切後,时章更加不会让他死了。他必须从周旭口中得出打开去往异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