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王!”
&esp;&esp;“我支使不动他们,也支使不动你吗?”
&esp;&esp;“那你这药……”
&esp;&esp;“不吃了。”秦灼眼带笑意,目光徐徐刮过屋内众人,“死了,就死了。”
&esp;&esp;陈子元腮部收紧,气息起伏,迈步上前,一把揪住李寒衣领。
&esp;&esp;秦灼喝道:“子元!”
&esp;&esp;陈子元松开五指,连指李寒眉心。李寒冲他颔首,未退半步。
&esp;&esp;他哐地一声摔门跨出后,李寒整理衣衫,看向秦灼,“大公,你也请吧。”
&esp;&esp;秦灼徐徐站起,已然恢复从容。他手上,扳指也被缓缓捻动。
&esp;&esp;他一起身,禁卫立刻列队两旁。遵从李寒全部指令是萧恒的命令,但对秦灼的尊重,是萧恒生前的身体力行。
&esp;&esp;我听见秦灼说:“要是他活着,轮得着你和我这么说话?”
&esp;&esp;李寒冷漠说:“他死了。”
&esp;&esp;他上前一步,直视秦灼双眼,“与你争吵,他才会离京遇伏。若无中毒一事,也不会命丧黄泉。”
&esp;&esp;“秦大公,你敢说将军出事,与你分毫无关吗?”
&esp;&esp;我感到秦灼一口井一样地颤抖起来。
&esp;&esp;于是我井中之水般开始嗡鸣。
&esp;&esp;秦灼被禁卫带下去。
&esp;&esp;梅道然脸色沉重,也跨步退场。
&esp;&esp;夏雁浦喃喃叫道:“乱了,全乱了……”
&esp;&esp;李寒站在原地,似乎站在舞台中央。
&esp;&esp;所有人感受得到,一块白色帷幕徐徐落下。但只有李寒看到,长安城的头顶之上,另一块朱红帷幕正被无数双手缓缓拉开。他注视着,不带惊讶地,似乎演练过千遍万遍。
&esp;&esp;现在,在帷幕正式拉开之前,我不得不再次强调第一幕戏剧的基本情况:
&esp;&esp;地点:京都长安。
&esp;&esp;时间:农历五月二十戌时。按原初计画,正是我父亲梁昭帝萧恒的登基前夜。
&esp;&esp;场景:我父亲的灵堂之上。
&esp;&esp;请注意,这间灵堂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
&esp;&esp;他们似乎无知其实不然。
&esp;&esp;他们都与我父亲息息相关。
&esp;&esp;他们当中有策划、导演、编剧、反串。
&esp;&esp;他们已经、即将、正在以如下次序上台:
&esp;&esp;第一位是卫队长梅道然,他带回了死讯。
&esp;&esp;第二位是军师李寒,他来充当审判。
&esp;&esp;第三位是诸侯秦灼,他的疑点斑斑。
&esp;&esp;第四位是世族代表夏雁浦,他正袖手旁观。
&esp;&esp;我知道你会对这个故事感到不可理喻,所以我提前声明。我对我父亲的灵位起誓,我是这桩案件的实录者。我只转述我所看见,我只记录我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