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意思,真有意思。”她说着将它当空一抛,拉满金弓。
&esp;&esp;明珠应声而碎。
&esp;&esp;一片银辉里,她咯咯笑道:
&esp;&esp;“好戏来了。”
&esp;&esp;
&esp;&esp;秦灼听不清他二人说了什么,只见段映蓝自行射珠,竟调头向后奔来,与他擦肩而过时,娇笑一声:“双龙戏珠,玩得愉快。”
&esp;&esp;她这话意味不容深究,秦灼无暇多顾,终于驱驾上前。
&esp;&esp;段映蓝似是无意争胜,夏秋声已输,那如今场上,只有一颗明珠两个人。
&esp;&esp;早晚得了结。
&esp;&esp;风抽得比马鞭都快,在即将赶上朱云基的红马时,秦灼见他活动着指节向远处张弓,开口道:“都说梁皇帝武功赫赫,咱们也看看,是否担了虚名。”
&esp;&esp;他骤然把弓拉满,箭指天子方向。
&esp;&esp;秦灼心口突地一跳。
&esp;&esp;朱云基目力臂力绝佳,据说壮年对天放箭,言道:“此箭必中苍鹰。”前行半里,路旁果有坠鹰,领上正插着他的花箭。
&esp;&esp;妈的。
&esp;&esp;秦灼狠狠摔缰,从鞞靫里抽出羽箭,疾奔向前。[1]
&esp;&esp;二人相隔太近,射程不足,且落日沉重,这个距离再强的臂力也张不满弓。秦灼却一踢马镫,夹紧马腹,上身后仰,向朱云基放出箭去。
&esp;&esp;黑马全靠他腿力别着,左侧两蹄几乎腾空,右腿堪堪擦地,即将跌倒般斜刺出去!
&esp;&esp;弓只及半彀,箭却疾钉向他右臂。朱云基却在此时松弓探手。
&esp;&esp;是诈。
&esp;&esp;他一把夺得秦灼明珠,肩头也被撕了一口。
&esp;&esp;一转眼,秦灼毫不在意般,拨正马头,挥鞭向前。
&esp;&esp;“小畜生。”朱云基将明珠系在颈上,驱马追他,“知道孤刚才想什么吗?”
&esp;&esp;“第一次干你那天,你咬的那一口,真他妈够劲!”朱云基盯着那袭火红,“当初你腿断了,又不肯叫唤,总像操个死的。现在两腿这么得力,什么时候往孤腰上缠一缠?”
&esp;&esp;他没有刻意压声。果不其然,秦灼马速慢下来。
&esp;&esp;想不被喊的满场都知道,就得乖乖入他的网。
&esp;&esp;朱云基有那么一瞬以为得逞了。
&esp;&esp;一别数年,秦灼变化不少。他赴宴时,依旧欲语还休地藏鞘,而在马背上,便红衣艳烈,生发出一种跋扈、灵动的美。
&esp;&esp;朱云基记忆里,只有秦灼官瓷般易碎的少年时代,他享受打碎瓷器的快感,那倾国倾城的声响叫他心头酥痒。而今天他意识到,秦灼也是君王。
&esp;&esp;没什么比拿捏君王更愉快的了。
&esp;&esp;秦灼回望他,双目平静,毫无怒意。
&esp;&esp;他直视秦灼双眼,毫不遮掩色欲,“那么嫩生水灵,你那小皇帝都没尝过吧。小秦郎,孤说过,有一口肉,必能叫你喝上碗汤。你今为了个姘头,反咬孤一口?”
&esp;&esp;秦灼有一搭没一搭摔着缰绳,微笑道:“哪敢呢。”
&esp;&esp;他出了层薄汗,面愈白,唇愈红。朱云基盯着他的嘴唇,小腹一团燥热,“孤瞄了一下梁皇帝,你就这么生气?亏得昼里夜里惦记你,你为了他,要跟孤撕破脸?”
&esp;&esp;秦灼瞳仁在太阳里闪着,两丸金丹似的。他卷了卷马鞭,再笑起来时,眼中金色尽敛,和萧恒一般双目黑沉。
&esp;&esp;“魏公抬举,这些年了,我对您可一点念想都没有。在他跟前,您那玩意,和萝卜缨子差不多。”
&esp;&esp;他可恶地笑着:“毕竟,你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