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怀自卑,面对席跃,才会做出这等荒谬之事!你完全丧失理智,也不听我的话,只知一味发泄,这和兽类有何两样?”
涂思瑾的一双眼铮铮发亮:“若能把你带入深山老林隐居,我早就就驮着你去了!把你藏起来,谁都看不到,只有我能看你,你也只能看我!”
晏冬怔住,拍案而起:“你不知悔改!”
“我不後悔!随你处置!你杀了我也行。”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我太纵容你了,在床上也是,床下也是,让你越来越放纵自己的欲望,无法无天!”
“如若没有你,我当和尚也行,我当道士也可,我一身肃杀,一辈子锁住自己的欲望,僞装成人模人样,你说的没错,我是衣冠禽兽,你早就知道我是!为何现在才厌弃我?”
晏冬觉得累极。
“这麽说,你是想离开了?你从一开始就说想离开。”
“我不想!”
“那麽你说出这一切是为了什麽?指责我拉你堕入欲望的深渊?”
“我知道自己是个什麽德性,我以前藏得太好,让你觉得我人畜无害,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不可能消减对你的占有欲,我只会越来越舍不得你,越来越想独占你,越来越忌惮席跃靠近你!”
“你……混蛋!”
席跃都没他混!
涂思瑾笑着看向她:“你在心里比较我和席跃,对吗?你觉得选错了人?你後悔了?你後悔不该选我,应该选他,对不对?你觉得我比他更无耻,更居心不良,更混蛋!对吗?”
晏冬怀疑他有读心术,是不是灵力又在他体内增长,让他爆发出了什麽怪异招数?
“你倒打一耙的本事我今日算是领教了,涂思瑾,你越来越面目全非了。”
“这就是我的真面目,为了占有你,我还会暴露更多丑陋怪异的一面。但你不用担心,我就算变成怪物,我也愿意引颈就戮,被你杀死。我的命在你手上,你随时要,我随时给。”
晏冬捏紧拳头,指尖掐入掌心。
她哪是养了一只金丝雀,她分明是养了一条毒蛇!缠得她快要窒息。
“你走吧。离开这里。”
“我不走。”
“我不要你了,你走!”
“我不走!”他疾步走到她面前,拿起桌案上的笔墨,洋洋洒洒,当即写出一篇婚契,骈散相宜,文采斐然。
“你说过,与我拟婚契,不管你与不与我成婚,不管你呈交礼部与否,这份婚契,你不能食言。”
晏冬真恨不能一掌将他打死,她下不去这个手,狠不下这个心。
她恨自己心软。
他凭什麽?
凭什麽与她叫嚣?凭什麽爬到她头上做她的主?
她将墨痕未干的婚契撕毁,他又写了一封,她再撕,他再写……狂风乱起,碎纸如雪。
他一边流泪,一边写,他把自己逼至绝境,袒露所有罪恶,妄图赌一赌,他的真面目,她会喜欢吗?她会宽宥吗?会过来抱一抱他,吻他吗?
都是他的奢想。
晏冬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