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起先只是闪过一两个这样的念头。
直到今年的状元一路平步青云,隐隐有逼近他的势头,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从春到夏,再到秋。
秋天来临之际,晏冬终于从天界回来了。
她是正午抵达京城的,回京的第一件事是向皇帝禀告驱魔师天界进修情况。
一去就是大半天,她踏着晚霞从长央宫出来时,涂思瑾正结束在翰林院的事务。
他们在长长的宫道上迎向彼此,年轻的面庞被镀上金色的霞光,都觉得人生待自己不薄。
日光的影子在白墙上慢慢移动,像岁月的针脚。
晏冬枕在涂思瑾的小腹上,看窗外的云影徘徊。
秋去秋来,带着丝丝残留的暑气,勾入肺腑,填补他们未曾相见的夏日。
涂思瑾下床,取出一支锦盒,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送给你的。”
一支翡翠玉簪,瞧样子,眼熟得很。
“南海取胜之後,你送了我一支,我也想送你一支。正好……”
“正好什麽?”
“正好凑成一对。”涂思瑾赧颜,眼眸锃亮,写满期待。
晏冬心念一动:“你替我簪上。”
涂思瑾小心将翡簪插入她的乌鬓中:“谢谢。”
“谢我做什麽?不应该收礼物的人道谢吗?”
“谢谢你愿意收下。”
翡翠通体透润,质地极佳。
幽幽静气,油然而生。
涂思瑾的心不可遏制地一动。
晏冬这副温婉疏懒模样,只有他见过。
她撺掇涂思瑾,把他打马游街那一日的探花服拿出来穿上,在他鬓边簪上从天界带回来的冬茶花。
他们缠绵地接吻,在鲜艳的官服上作乱。
晏冬下床去拿酒,含住一口过来渡他。
溢出的酒液流经锁骨,落入涂思瑾紧致的小腹。
“这叫什麽酒?”
“交唇酒?”
“万恶淫为首啊。”
“那就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这样原始的日子贯穿一整个秋季。
秋燥一遍遍发泄,过滤为婉转柔润的秋波,沁入他们的眼中。
床单在秋风里清扬,被阳光晒出了桂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