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冬拿在手里端详,赞道:“就是不做翰林院编修,辞官归隐,也能支个字画小摊养活自己。”
涂思瑾笑道:“那我们就一起住在山林里,好不好?”
“谁要和你一起?”
“那就等老了,你不做将军了,我也不为官了,再去。”
“想得倒远。”
第二日下朝後,涂思瑾被召去了公主院。
公主纤纤玉指指着涂思瑾的鼻子,气息起了又伏,樱唇张了又合。
她最要颜面,涂思瑾和晏冬的爱情闹得轰轰烈烈,比她更浓墨重彩。
有哪个臣子在大殿上说“洞房”?她一面觉得晏冬不害臊,一面又偷偷地佩服她。
“你骗我!你说晏大将军对你不甚关注,分明是撒谎!”
“曾经的确如此,是我死缠烂打,晏将军才怜悯我。”
公主红了眼眶:“你滚吧!”
涂思瑾行礼告退。
她躲回房间,悄悄流泪。
从前,她哭啊笑啊都要大张旗鼓,要惹得衆人慌张,都来爱她,真爱假爱都是爱,做出了样子就付出了心血。如今才明白,真哭假哭都是哭,付出了眼泪,就付出了心碎。
晏明月在军营和另个驱魔师对战时,晃神被刺中,未及要害,却流了好些血。
晏冬替她包扎,问她:“你有什麽心事?”
晏明月欲言又止。
“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晏明月哑声道:“对不起。”
晏冬浅笑:“人难免有累的时候,你没事就好,没必要道歉,好好休息。”
晏冬後来想,该多问一句的。
不久,陆昀中毒的消息传到她耳中,她从军营赶回大晏府。
祖母把府里所有的救命仙丹拿来治陆昀,收效甚微。
姑姑悲痛晕厥。
齐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熬红了一双眼,才把陆昀的毒性解了三分,勉强让他醒过来。
陆昀断断续续解释他中毒的原因,他说晏明月法力愈加精进,将来得道成仙,他怕赶不上她的步伐,于是听信一个道士胡言,吞下有助修炼的仙丹。
祖母气得指手顿脚,拐杖杵在地面咚咚响,命人去把晏明月带来。
晏冬道:“她受了伤,不必惊吓她。”
祖母用拐杖指着晏冬:“你表哥半条命都没了!她看都不来看一眼!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支持他们在一起,你表哥会沦落到这地步?”
“表哥自己失了判断,如何责怪旁人?”
她吩咐人按照陆昀所述去追踪道士。
祖母骂个不停,无非是胳膊肘往外拐,白眼狼之类的话,翻来覆去,嚼烂了,变成唾沫渣子。
齐夏把晏冬拉到一边:“刚才当着老太太的面,我没敢说真话。你表哥这毒十分凶险,明日之内再不寻到解药,就得准备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