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脱人群,沿着京城大道走向远方。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乌蒙蒙的。
这个冬天太冷了。
瞎子的算命摊前摆着的那盆秋菊,竟还未凋谢。
“姑娘将有两段缘,一断,二续。”
“怎麽个断法?”
“血肉模糊,反目成仇。”
“谢了,不过时间说错了,不是‘将’,是‘已’。”
“非也,非也。”
……
晏冬踉跄走向他。
“你是去年送我菊花的姑娘?”瞎子眯着眼,经幡在风中飘摇。
“是我。”
“姑娘今儿要算什麽?”
“去岁秋,您曾说我将有两段缘,一断,二续。我那时纠正,说不是将,是已。我以为,您说的‘断’,是我少年时和席跃断的那段缘,没想到真的是‘将’,它发生了……”
“姑娘莫伤心,万事自有机缘。”
“涂思瑾已经血肉模糊,我与席跃已经反目成仇。我想问问,您说的‘续’,何时能实现?涂思瑾投胎转世後,我还能找到他吗?”
瞎子摇头:“你找不到他了。”
晏冬摇摇欲坠:“为何?”
齐夏在茫茫飞雪中跑过来:“冬儿,总算找到你了!”
“您告诉我,我为何找不到他?”
瞎子抿唇不语。
“告诉我啊!”
齐夏把晏冬拉走:“别信这老道的话,他就是一坑蒙拐骗的骗子。”
晏冬喃喃:“我要找到他……”
“能找到的,能找到的。”齐夏一个劲地安慰她。
瞎子在风雪中眯眼望向远方,絮絮自语:“途穷末路,前方有光。”
北风将他的话吹散,没人听见。
也不能被听见。
这就是司命神的枷锁。
命运总是含糊其辞,不到最後一刻,不知是谶语,还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