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宋念慈竟然在遮掩自己的情绪。始作俑者是他。
没再理会她的伸手阻拦,许之昀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贴近,逼得她不得不後退一步。
随後长臂一伸揽在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固定在身前,失去行动自如的能力。
“别撞到琴。”他提醒道。
她身後便是钢琴和琴凳,再往後退一步只怕要撞上。夏天的衣服薄,她的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
钢琴笨重,是死物。可宋念慈柔软,稍微用点力气就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我怕撞疼你。”许之昀解释道,怕她误解他话里的意思。
好的钢琴只需要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而宋念慈是世间唯一,就算他愿意散尽家财,也未必能换得她的青睐。
许之昀比宋念慈高出许多,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身前的女孩像是偏过头,有几分倔强的模样。
他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把人往怀里一带,宋念慈径直撞在他胸前。
这一次她没躲开,也没骂他,这或许是个好兆头。
可接下来许之昀就不这麽想了。
因为他胸前衬衣的布料很快被浸润,传来一片温热的触感。
宋念慈在哭。
她哭得很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个抽噎的动作。
许之昀很担心她现在这样压抑自己的状态,原本只用一条胳膊圈在她腰间,现在又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他腰间的衬衣布料传来紧绷的感觉,是宋念慈用力攥紧了一角。
于是他伸出手掌在她背後轻抚,是安慰。
侧脸贴在她的发间,只需调转一点角度,他就能亲上她的发。
确实他也这样做了,双唇轻触在黑发间,来回摩挲,是留恋。
他也心痛,但知道自己未必能与她感同身受,未必能体会到与她同样的酸涩情绪。
良久,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怕她闷着喘不上气,许之昀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只手托起她的侧脸,低下头去看她。
宋念慈仍垂着眼眸,不想与他对视。
“我要回家。”她说,带着哭过後浓重的鼻音。
许之昀意会,“我送你。”
“蛋黄还在楼上。”
她跟蛋黄说马上就回去接它,结果耽误了这麽久。
“我去接。你先坐会儿?”
无声地哭了一场,她没力气再和他争辩,宋念慈只点了点头。
在把人彻底松开之前,许之昀非常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是他一直想对她做的,尽管他现在还没资格做出这样的举动。
想吻,便也可水到渠成。
一路上,蛋黄像是察觉到了主人悲伤的情绪。除了刚上车时蹭着宋念慈呜咽了几声後,再也没发出声音。
蛋黄的眼睛圆溜溜,目光紧紧锁住宋念慈,生怕自己的主人发生什麽不测。
下车时许之昀主动接过蛋黄,跟在她身侧并行。宋念慈没说不行,那他就当做是默许。
电梯里仍然无言。直到到了家门口宋念慈才要回蛋黄,将他隔在门外,不打算让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