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部落!了望台上的猎人喊道,他们正向这边移动!
恐慌迅蔓延。女人们拉着孩子躲向洞穴深处,猎人们抓起武器。燧看到灰岩领的脸色变得凝重——以部落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抵御白骨部落的袭击。
有多少人?灰岩问。
至少二十个战士,了望者回答,带着长矛和弓箭。
燧的心沉了下去。即使火石部落全员健康时,也很难对抗这样一支队伍。现在部落里能战斗的猎人不过十个,而且都饿得虚弱不堪。
准备战斗。灰岩下令,转向燧,带女人和孩子从后山小路撤离。如果如果我们挡不住,至少让部落的血脉延续。
燧看着老领坚毅的面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领袖责任。灰岩明知必败,却选择留下为族人争取时间。
燧说,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有更好的方法。
他从腰间解下荻给的皮袋,倒出一些白色晶体在掌心:白骨部落需要盐。我们可以用它换取安全通过的权利。
祭司愤怒地啐了一口:与食人族谈判?这是亵渎!
灰岩却伸手接过一些盐,尝了尝:纯净的岩盐确实珍贵。他深思地看着燧,你确定这能行?
燧想起荻的话——白骨部落的人相信水中有恶灵,却渴望盐:我确定。让我去和他们谈判。
灰岩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去吧。但如果他们伤害你,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人。
燧独自走向山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远处,白骨部落的战士已经清晰可见——他们高大瘦削,脸上涂着白色骨粉,手持镶有尖骨的长矛。最前面的战士现了燧,出刺耳的战嚎。
燧强迫自己继续前进,高举双手示意和平。当距离缩短到二十步时,他停下,将皮袋中的盐倒在地上,堆成一个小堆。
白骨战士们警惕地停下,交头接耳。一个戴着兽骨头盔的高大男子走上前,用燧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什么。燧摇摇头,指着盐,然后做了个通过的手势。
头领模样的男子蹲下,用手指蘸了些盐放进嘴里。他的眼睛瞪大了,露出贪婪的神色。他转向燧,突然用蹩脚的通用语说:更多。要更多。
燧点点头,从腰间取出另一小袋盐——这是他偷偷留起来的:带我们安全通过你们的领地,这些全给你们。还有他想起荻的提醒,带我们找到地下河流。
白骨头领的眼睛眯起来:你们找恶灵之水?
是的。燧说,我们不会停留,只是通过。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双方达成协议。燧交出所有盐,白骨部落允许火石族人安全通过,并派一名向导带他们到地下河入口。
当燧带着协议回到部落时,灰岩领的表情复杂难辨:你做到了我们几代人没做到的事——与白骨部落和平交易。
燧没有感到骄傲,只有深深的疲惫:时间紧迫,荻还在等我们。
部落迅收拾起所剩无几的家当。燧惊讶地现,即使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族人也不忘带上神圣的火种和祖传的石器。这种对传统的执着让他既感动又困惑。
在白骨部落向导的带领下,火石族人开始了艰难的迁徙。老人和孩子骑在仅存的几头驮兽上,其他人步行。燧走在队伍最前面,与白骨向导并肩而行。
为什么你们叫白骨部落?燧忍不住问。
向导脸上涂着白色条纹,闻言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大地吐出死者的骨头。我们纪念他们。
燧不明白这话的含义,直到他们经过一片开阔地。那里的土地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无数动物和人类的骸骨。向导跪下来,低声念诵着什么。
红山怒时,向导站起来解释,大地开裂,吞没了许多部落。我们收集暴露的骨头,以此纪念逝者。
燧突然明白了——白骨部落并非天生的食人族,而是在火山灾难后被迫适应极端环境的幸存者,就像赤岩部落的荻一样。
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地下河的入口——一个隐藏在岩壁中的裂缝,与燧之前出来的地方不同,但向导保证这能通往同一个洞穴系统。
只能到这里。白骨向导说,恶灵之水不欢迎我们。
灰岩领组织族人有序进入裂缝。燧走在最后,确保没有人掉队。当轮到他自己进入时,白骨向导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赤岩女孩,向导低声说,她还活着?
燧惊讶地点头。
向导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骨制护符塞给燧:给她。赤岩和我们曾经是兄弟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