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左右无人,赶快冲到院子旁边的墙後,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半晌回不过来神。
从他醒来之後的经历,对他而言都恍然有种不真实感。
从前并没有人相信他,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靠,也不会把重要任务交给他,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路星星虽然嘴上不说,每天还是大大咧咧的嘻嘻哈哈,但心里到底是在乎的,总有种不服输的劲头,想要让大家看到自己,想要成为别人的依靠。
他只是差一个回到海云观的理由。
青年人的叛逆,让他实在无法拉下脸,在音乐上没做出什麽成绩就灰溜溜回到海云观。
在路星星的想象里,他怎麽也要拿几个金奖,然後再不屑的告诉所有人自己并不在乎音乐,那些天赋对他不过尔尔,然後再在惊呆了的衆人中,万衆瞩目的回到海云观,在师父的赞许下接过师父和前辈们的事业,成为守护□□长。
——当然,这只是路星星做过的梦,他甚至只敢自己想想,然後嘿嘿嘿傻乐,都不敢告诉任何其他人。
可现在,燕时洵给了他这个理由。
虽然路星星还没有意识到,是他自己不曾放弃的责任感,让他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和改观,但他对燕时洵的感激是真心实意的。
尤其是那女生感谢燕时洵的时候,路星星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里有个声音在响。
他也想成为燕时洵那样的人,想被所有人依靠信任。
路星星正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呢,就听身後“吱嘎!”一声开门声。
他一个激灵,赶紧收敛了表情,正色回过头:“我刚刚什麽都没想……”
话才说了一半,路星星就看到在大门後站着的,是威风凛凛的头狼。
头狼抖了抖毛耳朵,一副看透所有的漠然神情,扫了路星星一眼便转身走回了院子。
现在的幼崽啊,真难带,啧。
而燕时洵醒来时,就是路星星在院子里不服气的和井小宝争辩。
井小宝被燕时洵强压着背书,时间长了,也成了习惯。
而路星星被宋一道长压着背书学习,因为宋一道长害怕路星星再次遇险,对他的学习简直称得上是揠苗助长,让路星星的进度一日千里。
这两个同病相怜的遇到一起,本来最开始还在互相吐糟自己的遭遇,大倒苦水说自己最近怎样怎样悲惨,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了。
最开始还是和谐的。
直到路星星说燕时洵的教育太变。态,繁重到不是寻常人能够接受的,还是自己师父好。
然後井小宝就炸了毛了。
他顿时不高兴了,叉着腰和路星星争辩谁的师父才是最好的。
一个说宋一道长最好,一个说燕燕天下第一。
“燕哥虽然也很好,但他又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才是最好的!”
“燕燕才是!”
“我的是!”
“我的是!”
燕时洵黑着脸起身,一拉窗户看向外面,听到声音的两人转头一看,登时就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不管到底谁是,我只知道一件事。”
燕时洵冷笑:“你们简直比鞭炮还吵——要是再这麽吵下去,都给我滚出去。”
旁边的张无病立刻挺了挺胸膛,一副求夸赞的神情。
但瞥见了这一幕的邺澧:……有点眼熟。
好像之前在江北和西南的时候,阎王也是这麽干的,渔翁得利。
邺澧:……果然还是一个魂魄,就没变过。
但当邺澧想要走向燕时洵的时候,刚扬起一个笑容,就被燕时洵瞥来的一眼震在了原地。
“邺澧,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有那精力就再多出去巡视几圈,别天天腻在我身边。”
酒醒了之後的燕时洵,显得格外冷酷。
——尤其是当他觉得一阵刺痛,擡手去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脖子後面多了一排鲜。红齿。痕的时候。
要消耗下邺澧的力气才行。
燕时洵咬牙切齿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