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棕褐色痕迹。
是血。
*
等缝合伤完全长好,孟汀恢复了训练。当天练到傍晚,他才看到消息。
边大哥:「有事,晚饭自行解决。」
这是边渡第一次发这种消息,以前再忙,他也会提前做好饭,或为他订外卖。
孟汀心里空落落的,约姜澈吃了饭,回家后在客厅坐到九点,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边渡先问他:“吃饭了吗?”
“吃了。”孟汀迎上去,“边大哥你吃了没?
边渡像没听见,机械性说了句“晚安”,径直往卧室走。孟汀还想问,门已经“咔嗒”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这是孟汀第一次被冷落。边大哥心情不好,一定也没吃饭。
孟汀转去厨房,折腾得热火朝天,一碗挂面终于桌。
他还特意切了水果,准备好饮料,才兴冲冲敲门:“边大哥,你睡了吗?我……”
第二声还没敲,门先开了。
卧室漆黑一片,客厅的光映着他的轮廓。边渡没戴眼镜,陌生的眼神,带着仇恨:“有事?”
“我……”孟汀被吓退半步,“我给你煮了面。”
“就来。”说完,边渡又关上了门。
再出来时,边渡戴回眼镜,又恢复了温和,之前的陌生都像错觉。
孟汀松了口气:“你吃吧,我先回……”
“过来。”边渡打断他,拉开身边的椅子,“陪我一会儿。”
孟汀坐是坐下了,但人还是局促的。有种小时候犯错误,被班主任抓包的感觉。
但看边渡大口吃面的样子,又很欣慰,也就边大哥喜欢他的难吃饭。
面碗见底,边渡才开口:“刚才吓到你了?”
“还行。”孟汀挠挠头。
“抱歉。”
这话倒让孟汀不好意思了,他摆着手:“是我没分寸,不该这时候打扰你。我也有起床气,换我也不高兴。”
“我没睡觉。”
可没睡觉,怎么不开灯。
孟汀没问,只是说:“那也不该随便敲你门打扰你。”
“不打扰,我的门,你可以随时敲。”
孟汀心里暖暖的,但又心疼他:“边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见了个人,想起些往事。”
孟汀顺着问:“什么往事?”
“十一年前。”
没有人比孟汀清楚,十一年前的边渡经历过什么。那些血肉模糊的过往,绝对不是几句安慰和劝说能缓解的。
“边大哥,你等我一下!”孟汀说完,抓起钥匙往外跑。
往返不过十分钟,孟汀提着一兜啤酒回来,还揣着包花生米。
他掏出两听啤酒,摆自己和边渡面前:“法子虽治标不治本,但管用。我撑不下去那阵,都是靠这玩意儿过去的。”
“喝醉了就睡,再难受的事都能忘,至于明天怎么样,管它呢!今天舒服了再说。”孟汀拿起酒瓶,“啪”地抠开拉环,“边大哥,我干了,你随意!”
“对了,还有这个。”孟汀掏出包花生米,“楼下超市新来的老板人特好,不仅不缺斤少两,见我买这么多酒,还免费送。”
“花生配酒,越喝越有!”
边渡看他灌完一整瓶:“撑不下去那阵,是什么时候?”
“全运会受伤那次啊。”孟汀按按膝盖,轻描淡写,“都过去了,我现在无敌好!能练滑板,能比赛,冠军我还能拿回来!”
边渡端起酒,与他碰杯:“再有不快乐,告诉我。”
“行嘞!边大哥也是,不开心了,我都陪你喝酒,随时随地。”孟汀嘿嘿笑,“赛前除外。”
两人从餐厅喝到客厅,坐沙发上,一罐接一罐。
几瓶下肚,孟汀头逐渐发晕,身子不自觉靠边渡,最后干脆瘫他腿上,仰头傻笑:“边大哥,能再遇见你,我特开心。”
边渡放下自己的酒,取走孟汀那瓶,喝光才说:“我也是。”
孟汀从沙发滑下去,抱住边渡大腿:“我找房子的时候,你就出现了,租金还那么便宜,太有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