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萧眠挑着嘴角,看陈近洲手腕上的疤,再回看边渡的肩膀。
他先问陈近洲:“你这个疤,怎么弄的来着?”
陈近洲:“忘了。”
闻萧眠:“……”
忘个屁,接着装。
闻萧眠又转问边渡左肩:“你这个疤,怎么弄的来着?”
边渡:“忘了。”
闻萧眠:“…………”
忘你二大爷。
老子都没忘。
闻萧眠又转问陈近洲:“你这个疤,你家大摄影师心疼吗?”
“你自己问他。”
“切!”闻萧眠又转问边渡,“你这个疤,小情人看到了,不得崇拜死你?”
边渡没兴趣再忍:“你想说什么就说。”
陈近洲不给面子:不用绕这么大的弯。”
闻萧眠得意洋洋,把右耳翻过来:“你们知道我这道疤,怎么来的吗?”
陈近洲:“…………”
边渡:“…………”
两人懒得说话,看他孔雀开屏。
“这是我未来媳妇儿亲自开的刀。”闻萧眠努力拨开头发,“我愿称之为,本世纪最美艺术品。”
边渡:“……”嗯。
陈近洲:“……”哦。
“你这么叫闫医生,他同意吗?”
“只要我够难缠。”闻萧眠随手一丢,空瓶跌入垃圾桶,“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陈近洲:“…………”
边渡:“…………”
陈近洲提前离开,两人又打了几轮。
到后面,闻萧眠实在扛不住了:“边渡你怎么回事,玩我一晚上了!你是失恋了,找我发泄呢?”
边渡跳出八角笼,捡起地上的酒瓶。
闻萧眠跟过来,猜测:“你还没告诉小孩,你是Yarranbank呢?”
边渡喝酒,默认了。
闻萧眠:“有什么好瞒的?”
边渡:“怕他不能接受。”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说你是老男人,你还真古板起来了?”闻萧眠说,“只要你承认,他不瞬间迷上你。”
“他崇拜的是Yarranbank。”边渡捏瘪瓶身,“不一定是边渡。”
“有区别?不都是你。”
边渡又开了瓶新酒,灌完才说:“我要的是爱情。”
晚上十点,闻萧眠告别,格斗社闭店,边渡还在。他来到大厅。站照片墙前,看闻萧眠手术当天,他们三人的合影。
闻萧眠的手搭他左肩,掌心下,是那道“见义勇为”的伤疤。
事到如今,边渡仍然说不清,当年哪来的勇气。
即便那时的他,已练过两年综合格斗,顺利考入东大法学院,但在人前,他依旧不爱说话,内向怯懦。
当年,黑暗里的青年被围攻时,边渡看到了几年前,受尽屈辱的自己。
冲动促使他上前,把仇恨与耻辱发泄到当晚。刀刃落下时,边渡想,这辈子如果能勇敢一次,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关系。
人送进医院,边渡才知,他救的是闻萧眠。那个开跑车招摇撞市,轻易能给学校捐栋楼,家族企业遍布全球的有钱少爷。
从那以后,少爷强行闯入他的世界。跟他练格斗,带他飙车,能随手送他辆车,带他认识新朋友。
甚至在他创业之初,赞助他资金,高薪聘请他做法律顾问,信任到能接触闻氏的商业机密。
这一刀,边渡按住左肩,他才是最大赢家。
边渡转身,看向许愿墙。他找出张空白便利贴,刚写下两个字,手机里有提示音。
黏黏:「我刚训练完,晚安。」
他不肯回来住,每天却很乖,按时给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