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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破帷和巾帼歌曲有什么不同吗 > 第52章 灯影藏锋(第1页)

第52章 灯影藏锋(第1页)

又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从喉间涌出,林昭然用帕子死死捂住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传来布料粗糙的摩擦感,像是砂纸磨过皮肤。

摊开手帕,殷红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死亡之花——那血珠还微微颤动,映着烛火,泛着黏稠的暗光,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晕开。

指尖触到帕角时,一丝温热黏腻的湿意悄然渗入皮肤,随即被夜风带走,只留下铁锈般的腥气在鼻尖萦绕。

每一次动用那名为“全知推演”的力量,她脑海中那道青衫女子的身影便清晰一分,而她的生命力,也仿佛被那虚影汲取一分。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在耳膜上沉重地敲击,像破鼓,一声声迟缓而空洞;指尖凉,仿佛血液正一寸寸退向躯干深处。

她不能再等了,更不能再依赖这枚随时会索命的“金手指”。

次日,城西破庙。

蛛网蒙尘的佛像下,韩霁眉心紧锁,守拙则一如既往地垂静立,仿佛一截枯木。

梁上尘灰偶尔簌簌落下,砸在肩头,如细雪般无声。

“讲席之争,我们已落了下风。”林昭然的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像砂石在陶碗中摩擦,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瞳孔深处仿佛燃着两簇不灭的烛火,“沈砚之设下的规矩,是让我们在他的棋盘上博弈。棋子,如何能胜过弈者?”

韩霁抬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姑娘的意思是?”

“掀了这棋盘。”林昭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声音在空荡的庙宇中激起微弱回响,“从今日起,我们不争‘讲席’,我们争‘讲仪’。”

“讲仪?”守拙终于抬起头,枯槁的手指微微一颤,指尖拂过袖口粗布,传来细微的刺痒。

“没错。圣人讲学,需设坛、焚香、列席,此为礼,亦为仪。如今这‘圣学’的仪轨,由辅府定。那我们便创一种新的仪轨,一种属于百姓、属于万工的仪轨。”

她从怀中取出一卷草图,纸页因反复翻阅已微微毛,边缘卷曲。

她在积满灰尘的供桌上铺开,指尖划过墨线,留下几道浅浅的印痕。

“以轻竹为架,蒙上薄纱为幕,幕后置烛。我们将《三问》的核心故事,一帧帧绘于薄片之上,借烛光投映于纱幕。如此,便如皮影戏一般,纵是不识字的妇孺,也能看懂其中道理。我称之为——灯影讲经。”

三日后,上京最是喧闹的西市。

夜幕初垂,一处平日里无人问津的空地上,竟支起了一方巨大的白纱。

晚风拂过,纱幕轻轻鼓动,出细微的“簌簌”声,像蚕食桑叶。

百姓们好奇地围拢过来,窃窃私语如夏夜虫鸣,窸窣不绝。

空气中飘着油条与糖炒栗子的焦香,混着人群身上的汗味与旧布气息。

随着韩霁敲响一声云板,清越的金属震颤声划破喧嚣,纱幕后烛光骤亮,暖黄的光晕如潮水般漫出,一幅清晰的画面投映其上:一位衣衫朴素的妇人,拿着账本与一位绸缎庄的掌柜理论,却被掌柜指着鼻子辱骂,账本也被撕得粉碎。

纸页纷飞的剪影在纱幕上旋转,像一场无声的雪。

妇人无助哭泣的轮廓,肩头剧烈起伏,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这不就是前街的王大嫂吗?她给人做了一年绣活,就因为识字不多,被那黑心的张掌柜坑了工钱!”人群中有人立刻认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怒意与共鸣。

哗然之声四起,夹杂着拍地跺脚的闷响。

纱幕上的故事继续,画中出现了手持算盘的匠人,帮助妇人一笔笔算清了账目,最终引来坊正,为妇人讨回了公道。

算珠拨动的“噼啪”声虽未响起,却仿佛在每个人耳中回荡。

当最后一幕“众人协力,公道得彰”的画面定格时,整个西市爆出雷鸣般的叫好声,掌声如暴雨击打屋瓦,孩童尖叫,老者拍腿大笑,热泪在烛光下闪动。

人群之后,秦九看着眼前的一切,激动得浑身抖,粗布衣领下的脖颈青筋暴起,拳头紧攥,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转身,对着身后一群同样眼含热泪的匠人低吼道:“都看清了吗?这就是姑娘说的‘道’!连夜仿制,天亮之前,我要让上京七十二坊,夜夜都有‘灯影’!”

程知微奉命查禁这“妖言惑众”的“灯影戏”。

他带着府衙的差役,按图索骥,却在安仁坊的巷口停住了脚步。

昏黄的灯影下,一位白苍苍的老妇,正指着一方由几个木匠临时支起的简陋纱幕,对怀里的小孙女柔声说着:“看,孙女,那上面画的是你爹爹。他们说,‘工可为师’,你爹爹那样的能工巧匠,也是先生呢。”

程知微看见,那纱幕上投映的,正是匠人持尺丈量、传授技艺的画面——尺影横斜,光影勾勒出父子相授的剪影,那动作如此熟悉,仿佛是他幼时在工坊外偷看父亲教徒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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