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吃药呢吧!
于是徐老师以大无畏精神,对蛇胆感情深一口闷,又喝了几口米酒,咳咳,有点腥还挺辣,不对,这不是米酒,这是纯高粱啊,徐教官横了整蛊他的马队一眼。
看着被呛咳的徐念东,马队一笑,这小子,有点尿性,刚才徐念东呆时,他特意告诉小厮别放米酒,换东北高粱酒。
酒足饭饱的马队不顾徐念东酒后不能开车的劝告,执意带着孙农的照片和资料回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徐念东托词说自己随意去附近转转,就不麻烦马哥了。马维民知道他想的是啥,也不勉强,开着猎豹嗖的飞了出去,心说这才哪儿到那,一斤米酒而已。
徐念东还是凭借徐德地图走向不远的温泉宾馆,他晃晃脑袋,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马队把徐念东送的礼物放进猎豹后边一个不起眼的蛇皮袋子里,走进o,喊隔壁o的杨队“杨一宁,过来一下!”
杨一宁身高米,长着一张毛主席诗词里赞颂的“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的女民兵的脸,英气勃勃,一看就是警察。
“马队,找我什么事?”杨一宁带点期盼地盯着马维民。
三个月前,在大家都在猜测队里谁能顶上空缺已久的副队长一职时,杨队嗖的一声,从北京空降过来,一屁股坐在副队长办公室的椅子上。几天过去,大家纷纷传闻,这个杨队是北京市局一个大头头的女儿。
在警局里,大家习惯以职位称呼同事,例如马队,杨队,张处,还有谭局,错了啊,分局没有姓谭的局长,市局也没有!
即使杨一宁是副队长,大家也会称她为杨队,谭笑七就天天喊杨队,即使后来她升为副局长,他还是喊杨队,她也不恼,摆出要摔你一个大背跨的架势,谭笑七就老实了。
几年前的北京,杨队在马队当所长的崇外派出所上班。所谓崇外,老北京都知道是崇文门外的意思,四九城里,崇文门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是明清收税的税关,还有文门中带个文字,科举考生大多选择从崇文门入京,讨个好口彩。一出崇文门,就是北京南城,老北京的苦力,手艺人都聚集此地谋生,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这不能完全算贬义,你要是靠卖把式吃饭,不用嘴做个广告,谁来看你的把式呀?
从崇外大街到东便门的街南边,有一家以烤鸽子着称的酒楼叫“翅鸽皇”,门脸不大,纵深却很广,里边摆着三十多张桌子,以烧烤为主题,最着名的就是烤鸽子,不同于南方的“脆皮乳鸽”,这家烤鸽子参照的是宫廷御膳烤鸽子的做法,传到民间就是所谓“鸽子脆”,烤制方法更是在独一无二,这家酒楼照搬全聚德,人家是吊炉烤鸭,他家是吊炉烤鸽子。
酒楼一开业,那真是,人潮涌动,不过大多是看见门前的“开业大吉,全场七折”的招牌进来的,你想,要是酒水也打七折,这得多合算啊。两瓶啤酒,一碟子花生米,鸽子?谁吃鸽子啊,太贵。
翅鸽皇生意最火爆的时候,一天流水能上三千,要知道那个时候平均工资才不到oo块钱,这么大酒楼的一个月租金,也才八百而已。
酒楼的老板姓云,内蒙人,他看好鸽子在北京餐饮市场的稀缺,借钱开了这家酒楼,最让他有底气的是,他跟家乡的一个肉鸽场签了协议,就算每天烤掉一千只鸽子,人家也能保证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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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年根儿的某天,众望所归,翅鸽皇被查封了!
三
鸽子进入烤炉之前,要经过几个必要的步骤,先得是乳鸽,不能过一个月的高龄,再高龄一点,肉会变柴,其次要用料酒,盐,姜蒜汁腌制,去腥提鲜,最后用新鲜柠檬切片擦身,最后这个非常重要,是翅鸽皇火爆的重要秘密。
宰杀前,还要饿乳鸽们一天,把一大堆幼小的鸽子以很大的密度关在笼子里计时,一定要过小时才行,不给饭但是清水要给足。宰杀过的乳鸽,还要控很长时间的血水。
在上述这些工序里,最辛苦最不起眼的就是柠檬片擦身,必须每一处肌肤都要擦到,这个没法偷懒,烤鸽子出炉后,没擦柠檬的地方会皮肉断开,造成品相很差。
开始做柠檬擦身的活是一个河北小伙子,这是个细致活,又辛苦又繁琐,手指头很容易被扎伤,伤口要是渗进了柠檬汁,那就痛不欲生了。后世很稀松的乳胶手套什么的,那个时候价格过于昂贵,老板根本就不考虑。没一个月,这个河北小伙的手就没法看了,他告诉老板,要么涨工资,要么他回河北老家去吃闲饭。
于是河北小伙把在老家吃闲饭的亲弟弟喊来了。
老板告诉哥哥,他以前一个月o的工资,降为两个人一个月oo,对于老板的最后一个条件,工资等春节一起结,哥俩都没在意,反正酒楼管饭,春节回家前工资,不是什么大事。
老板的本意也不是想赖账。
年根儿生意爆火,顾客盈门,这天在盈门的客人里,有一位身份特殊的门客,虽然古训有“玩物丧志”一说,但是瘫痪的亲儿子喜欢养信鸽,谁都说不了什么。偏偏他父亲又是个权势很大的人,门下弟子很多,他养一堆门客不为别的,居然是为了在四九城帮儿子以最快的度找回丢了的信鸽。
结果这天又有两只没回窝的,有人现其中一只是在翅鸽皇附近失踪的。
众望所归,在待宰的鸽子里找到了信鸽,没来及杀。
酒楼被有关部门给暂时封了。
酒楼被封,就意味着没流水,用今天的话,那叫资金链断了。
这种事在擦柠檬的兄弟俩看来,与他们关系不大,既然年根儿了,索性早点回家过年吧。哥俩找到老板,提出结工资走人。哥俩一起干了两个月,哥哥之前有一个月工资没,合计老板该给o,哥俩宽厚,告诉老板给o块钱就好了。
云老板立刻炸毛,妈的老子没指望你们能同甘共苦,那你们也不能拆台呀,酒楼被封,好多钱收不回来,我又欠好多人的钱,你们他妈的这会儿跟我要钱,老子没钱,别说七百五,二百五都不给你们。
接着云老板告诉后厨,马上停了工作餐,妈的酒楼都停业了,凭什么给你们白吃?
随着春节的日益的临近,家里人的催促,每天只吃一顿的哥俩也挡不住本就不多的钱一点点变少,怒火如春天被点着的柳絮,越烧越旺,根本别想扑灭。
终于,有个很铁的关系告诉云老板,后天在便宜坊摆一桌,请查封酒楼的科长吃一顿,问题解决。
云老板回酒楼告诉大家,苦日子就要熬过头了,只要一开张,用不了几天,欠你们的工资都会给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春节加班的,双倍工资。
哥俩终于盼来了老板,对拿回工资回家过年还是抱有希望的,哥俩甚至想,老板给oo就行,这年头,老板也不容易是吧。
可是听到老板让再坚持几天,酒楼就可以恢复营业,哥俩彻底失望了,之前这种话老板说过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