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指尖颤,摩挲着玉佩上"青禾"二字。玉质温润,像是被人长期佩戴过。她翻到背面,除了生辰八字,边缘处还有极细的刻痕,在阳光下才能看清——是地图的一角,线条精细得不可思议。
"西北"她轻声呢喃,想起手记中提到的"雪峰之下"。
门外脚步声渐近,沈青禾迅将玉佩藏入袖中。老嬷嬷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药碗。
"王妃,该喝药了。"老嬷嬷眼睛红肿,显然哭过,"老奴听说您中毒,吓得魂儿都没了!"
沈青禾接过药碗,勉强扯出笑容:"已经好多了。"
"王爷守了您一整夜,天刚亮才被叫进宫。"老嬷嬷絮絮叨叨,"老奴伺候王府这么多年,从没见王爷对谁这么上心过"
药汁苦涩,却不及沈青禾心中滋味。萧临渊的关怀是对她,还是对昭阳公主的女儿?对沈青禾,还是对林婉柔的妹妹?
"嬷嬷,"沈青禾突然问道,"你知道昭阳公主吗?"
老嬷嬷脸色骤变,药碗差点脱手:"王、王妃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沈青禾紧盯老嬷嬷的反应,"听说她二十年前因谋反被处死。"
老嬷嬷左右张望,压低声音:"王妃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这事!昭阳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那案子有古怪。"她顿了顿,"老奴听说,公主临刑前诞下一对双胞胎,但没人知道女婴下落"
沈青禾心跳加:"嬷嬷还知道什么?"
"没了没了!"老嬷嬷连连摆手,"这种事知道多了要掉脑袋的!"她匆匆收拾药碗退下,仿佛怕沈青禾再问什么。
屋内重归寂静。沈青禾取出玉佩对着阳光细看,地图线条与手记中的符号隐约能拼接起来。她取来纸笔,小心描摹下图案。
刚收好纸笔,房门被猛地推开。萧临渊大步走入,官服未换,眉宇间凝着寒霜。
"崔贵妃设宴,邀你明日入宫。"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得不寻常。
沈青禾心头一紧:"为何突然邀我?"
"说是听说你中毒,特意备了滋补药膳。"萧临渊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
沈青禾攥紧袖中玉佩:"王爷觉得我该去吗?"
萧临渊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抬起她下巴,仔细端详她面色:"毒清了?"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沈青禾呼吸一滞。萧临渊的手指温暖干燥,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
"太、太医说已无大碍。"她结结巴巴地回答。
萧临渊松开手,转身走到窗前:"崔家狗急跳墙了。金匣之事他们已知晓,必会不惜一切代价销毁证据。"
"那我不去便是。"沈青禾道。
"不行。"萧临渊摇头,"贵妃亲自下帖,若拒之,正好给她难的借口。"
沈青禾抿了抿唇:"那王爷的意思是?"
"我陪你同去。"萧临渊目光锐利如刀,"记住,无论她给你什么,别吃别喝。若她问起金匣,就说从未见过。"
沈青禾点头应下,却见萧临渊仍盯着她,目光复杂难明。
"还有事吗,王爷?"她试探地问。
萧临渊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摇头:"好好休息。"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沈青禾长舒一口气,展开刚才描摹的地图。西北雪山连绵,某处标记着红点,旁边有个极小字迹:"灵霄宫"。
"灵霄宫"这名字莫名熟悉,沈青禾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入夜,沈青禾辗转难眠。窗外雨声淅沥,衬得夜更寂静。她索性起身,点亮烛火,再次研究玉佩和地图。
"咔嗒"一声轻响,窗户被轻轻推开。沈青禾警觉抬头,只见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入室内!
她刚要呼喊,黑影已闪至身前,冰凉的手捂住她口鼻:"别出声,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沈青禾瞪大眼睛——是寒山寺的明慧老僧!只是此刻他一身夜行衣,哪有半点出家人模样。
"大师?你怎么—"
明慧示意她噤声,低声道:"老衲长话短说。崔家已知你身份,明日宴无好宴。这玉佩,"他指向沈青禾手中之物,"是灵霄宫的信物,持之可入宫求见宫主。"
"灵霄宫是什么地方?林婉柔在那里吗?"沈青禾急问。
明慧神色凝重:"二十年前,昭阳公主将次女——也就是你——托付给老衲,老衲又转交沈太医抚养。玉佩是公主留给你的信物,林婉柔手中有一块相同的。"
"那我姐姐还活着吗?"
"三年前她前往灵霄宫寻找证明公主清白的最后证据,之后再无消息。"明慧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牌,"若你决定去西北,持此物到天水城醉仙楼找掌柜,他会安排向导。"